”
寧煙苒握緊手中紅纓槍,一瞬間竟讓穆昭有種她睥睨天下的感覺,只好在遠處抬起頭,開始觀看這邊的比試。
她的武器是槍,他的武器也是槍。兩人並沒有急著進攻,只是觀察著對方的步伐,尋找這一瞬間的突破點。終於,聶廣豐先動了,他手中的槍乘著千鈞之勢便向她攻去,寧煙苒飛身躲避,腳下章法卻一點都沒亂。剛剛站定,聶廣豐的第二招便又攻了過來,寧煙苒轉動手中紅纓槍,順著聶廣豐槍法的方向移動,快到腳下卻是將紅纓槍一立,翻身便調到他的背後,返身就是一掌。
聶廣豐被這一掌震得連連後退,卻並不認輸,而是加緊了攻擊的步伐。經過開始的輕敵,現在寧煙苒招架已然沒那麼容易,聶廣豐的槍法也算是軍中一流,加上身體素質的先天優勢,槍法穩中有急,千迴百轉,每招必向要害。相反寧煙苒卻只是躲避,節節後退,剎那之間,眾將士中突然起了一陣喝彩。穆昭方方走神,一驚之下還以為是寧煙苒被他鑽了空子,只是這一看之下,才知道是她突然反客為主,起了攻勢,那槍在她手中是兇器,卻又不似是兇器,那槍沒有像聶廣豐那般直刺要害,卻恰到好處被聶廣豐格擋,槍身卻受慣性繼續移動,直直抽在聶廣豐身上,幾招下來,聶廣豐身上已然有了大大小小几處傷痕。
“聶兄弟,點到即止?”她笑得得意,手中攻勢再次弱了下來。那聶廣豐卻常年是軍中第一,豈能一下子便被這個女人喧賓奪主?他不肯停下,再次牟足了力氣,向她攻來。“行軍作戰,哪裡會有點到即止!”
眾人看到聶廣豐這般,心中都開始沒了底,他可是軍中出了名的“一根筋”,如此下去,今天必然會落得個誰傷誰殘的局面。
“聶廣豐,你這樣對一個小女子,實在是不夠意思吧?”
“就是就是,快別打了,這個女娃還是有兩下子的!”
卻是寧煙苒也上了頭,手中紅纓槍遊走不定,已然帶了一絲怒氣:“戰場之上,又哪裡會有男女之分!”
一場本是稀鬆平常的較量,瞬間就進化成了生死搏鬥的較量。
穆昭在一邊皺起了眉頭。副將已然開始斟酌著要不要上前制止,穆昭卻抬手製止了他,道,“我覺得寧煙苒可以平息這一些。”
再觀那邊局勢,寧煙苒已然逐漸佔了上風,一把紅纓槍在手中翻飛,竟然有驚鴻游龍之勢,好似這沙場並不是戰場,卻是她主導的,表演的舞臺。這次她沒有留手,以極快的速度攻擊,從各處攻擊,卻逼得聶廣豐只能以正手和反手兩種姿勢格擋,不消幾時,聶廣豐突然覺得手臂一陣無力,□□叮噹一聲掉落在地,正是她一槍向下,擲地有聲。
“你輸了。”她直視他的不可置信,眼中是一派鮮豔的自信。眾將士沉默一陣突然爆起了一陣歡呼。
一旁穆昭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那副將呼了口氣,道,“沒想到這寧煙苒倒真有一手。”
穆昭伸手撣了撣衣袖,道:“我穆昭看人,從來不會出錯。”
帝都那一場雪真的是下了太久,久到互相攙扶著到街上走一圈,就可以裝作人間白首。
不遠處的樂樓剛剛打了烊,仍舊有不知名的戲子在裡面唱著,歌詞隱約是:
深秋與桂小炊煙恰逢君折紅葉
故城夜闌風吹漸一抔雪到人間
尤困驚蟄擾紙鳶 春雨來潛入夜
涓涓盛夏伴星月與君閱
曲是蘭桂樂坊作的新曲,詞是當下第一才子作的新詞,取名為《人間四季》,傳唱的是情侶之間互相陪伴,一片恩愛安樂的景象。那個少女搓了搓手,在一家關了門的燒餅鋪前坐了下來。
煙苒,你等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次月,內閣首輔李絨突然生病臥床不起,內閣之亂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