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琪揪著領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比五歲那年,父母把弟弟送進醫院,卻讓同樣發燒的她在家等著還難受,比七歲那年父母為了多要點賠償,卻讓受傷的她晾著傷口,躺在家裡還難受,比十二歲那年父母為了哄弟弟不哭,把和他打架的她關在門外淋了一個多鐘頭的雨還難受。
牧凡承認他在生丁文琪的氣,但更多的是在生他自己的氣,氣他不能讓她敞開心胸,以致她需要借酒消愁;氣自己明明說要陪伴保護她,竟然還讓她心情低落到去買醉。
只是這股氣,在他幾分鐘後提著米粥回來,看到癱坐在地上的丁文琪時,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急急的走過去,“文琪,你怎麼了?文琪……”
丁文琪緩緩的抬頭,神情既茫然、虛弱、無助又哀傷。
牧凡雙手捧住她的臉,滿心擔憂道:“你怎麼了?”
她呆呆的看著他,像是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般,呢喃著問:“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話剛落,噙在眼眶的淚珠再次啪答落下。
“傻瓜,你在說什麼?”他不知所措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用力把她抱住,“我永遠不會不要你,永遠不會。”
“可是你走了。”
“我沒有、我沒有,我是去給你買早餐了。”說著,牧凡拿起一邊地上的米粥遞到她的眼前,“我看你喝了那麼多酒,情緒又那麼激動,怕空腹容易暈,所以下樓去給你買了早餐。”
丁文琪眨了眨眼,淚眼蒙朧的說:“可是你生我的氣了。”
“我沒有,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不是,你是在生我的氣。”她抽抽噎噎道:“不是故意不說的,我只是不知道怎麼開門。除了喝醉外,我很少和別人說心事,不敢說也不習慣說,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說。”
“我知道,我知道。”牧凡再次輕擁住她,“我明白你的害怕,我明白你的顧忌,我不會逼你,等你想說了再說。”
“我好怕。”丁文琪反手緊緊的擁著他,“我剛才好怕你一去不回,好怕你就這麼丟下我,好怕你再也不理我,像他們一樣對我視若無睹。”
“不會,不會。”牧凡緊緊的抱著她,然後從眼角開始一點一點吻去她臉上的淚水,“我愛你,我還會娶你做我的妻子,記得嗎?我不會丟下你,不會不理你,更不會對你視若無睹。”
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暖意,丁文琪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愛上了他,甚至已經不能沒有他。因為不論是他的溫柔還是霸道,都讓她明白他的在乎與珍視,甚至耽溺其中,這是她從未有過的。
“我愛你。”忽然的,她輕聲說。
牧凡著實愣了一下,然後狂喜的盯著她的眼,不敢置信的要求道:“文琪,你再說一遍。”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連續三個我愛你,不但表明了她的愛意,也表明了她的決心。是的,正如兩個閨蜜說的那樣,人生重要的不是受不受傷,重要的是受傷後有沒有痊癒的能力。
那麼艱苦的童年,她在那麼小的時候都挺過來,現在這麼大了還怕挺不過?再說,她要相信眼前這個男人,他會帶給自己幸福的。
她相信。
為了緩解丁文琪的情緒,牧凡強制拉著她出門散心。原本以為只是在周邊溜達一圈,卻不想車一直開一直開,直接出了市中心,到了海邊。
海邊,一向是丁文琪不太喜歡的地方,因為夏天太陽太大,冬天海風太冷,春天、秋天又覺得沒啥特色。可在那個下午,她忽然愛上了海邊,因為有他。
兩個人順著長長的堤防一直走,直到她喊累了,他揹著她一步一步走到沙灘,然後他撿來一塊石頭,在她坐著的周圍畫了一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