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機械的揮動長槍,卻殺不盡敵軍,不光是周圍敵軍如海浪般一浪疊一浪層出不窮,那神準的冷箭也讓他防不勝防,體力隨著血液的流失消耗殆盡,而他腦子也開始混沌起來。
這種手腳彷彿被千鈞束縛,大腦如灌入雲霧的混沌讓他心生疑惑,他很清楚這不是失血過多造成的,這……
箭上淬毒了嗎?
拼殺回首間他彷彿看到一雙詭譎的眼在暗夜中閃爍著噬人的光芒,緊盯著他就像盯著一頭睡死掙扎的獵物。
樊玉麒冷笑。
獵物?素來只有他狩獵別人的份,他鐵獅從不會是他人的獵物!
猛的一揮長槍,潛龍出水般鑽動槍桿,端的虎虎生風凌厲非常,讓人防不勝防,鑽火槍將殺到身前的幾人像穿糖葫蘆一樣噗噗噗接連三響刺了一串,之後他氣沉丹田咬牙大吼一聲挑起槍桿,硬生生將串在槍上的三人凌空挑飛出去。
三人身上被開了個血窟窿又被扔下城牆,淒厲的慘叫聲劃過夜幕,驚起林中飛鳥撲簌飛走。
如此強悍的槍法,如此神勇霸道的一槍,那些不要命狠衝的人被髮生在眼前的一幕驚愣住,握著槍的手不禁哆嗦了。
樊玉麒呼哧呼哧急喘著,趁著他們愣神的一瞬一槍挑落了扣在牆上的三爪鉤,有幾個正順著繩索爬下的南蠻兵士頓時驚呼著墜落高牆之下,摔成一攤爛泥。
同時他迎風大吼,讓下面的人快撤,不要拖延,立即撤離。
南蠻將領不知他們有否埋伏不敢輕易開啟城門,但還是不肯輕易放過這夥敢在老虎口裡拔牙的人,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還未逃脫掉的樊玉麒身上。
後路已斷,樊玉麒大吼一聲帶著怒獅咆哮的氣勢一躍而起,踏著敵兵腦袋殺向那個在敵後朝他放冷箭的下令者。
城下的人絕望的看著跌落下來的繩索和幾個摔成肉泥的敵兵,袁韶恆見狀,知道將軍為了保住他們主動斷了自己的退路,胸口一陣絞痛,啊呀一聲攥緊雙拳,只覺胸中氣血翻騰,眼前一黑就此昏厥過去。
而自斷退路的樊玉麒在捨命攻向敵方將領的同時,那有著一雙邪氣詭譎之眼始終隱藏在暗處的男子見他攻來嗤笑著冷哼一聲揮手一甩。
一條黑色如蛇般的長鞭甩手而出,樊玉麒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只覺一道黑影直撲面門而來,他以為是暗器一類,旋即反應迅速的橫槍一檔,卻被對方鞭稍捲住了長槍,狠狠一拽奪走了兵器。
凌空甩脫之後又是飛快一鞭,如靈蛇吐信一般捲上了他的腳踝。
樊玉麒本能反應過這一鞭的,可就在此時那麻痺自己神經的箭毒卻讓他渾身無力,手腳遲鈍反應慢了半拍,抽出腰間長刀還沒等揮落便被鞭子拖住了腳踝,一陣拖拽之力使得他失去平衡,仰面跌落在人堆之中。
這一摔,大腿上的箭被硬生生別斷,傷口又撕裂了寸許,刺骨的劇痛讓他眼冒金星差點就此昏厥過去,但意志力比鐵還硬的樊玉麒到底還是咬咬牙保持住了清醒的神志。
只是沒等他起身,一張密實的網子已兜頭罩了下來,抬頭間更有數十支槍刃和刀鋒抵在了頸間,他沒什麼表情的看著圍在他周身的敵兵,因中了淺毒而呈現絳紫色的唇卻只是抿起勾出一抹無畏的輕笑。
矍鑠的眸子筆直的看向那個分開人群,手執墨色長鞭朝他走來,眼神邪佞的男子,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用他一人換取鳳鳴城……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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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逸帶領一眾人繞山回到大營,一直心神不寧,等候訊息的褚炤易連忙迎了出去,緊隨其後的還有四位鎮國將軍和易了容的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