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小拳不放,像是掌心裡正握著夢想。
“是什麼心願?”明知道自己這麼一問是逾矩了,他仍忍不住。
嬌稚的花顏上閃過陰霾。
“不能說。”她撇開小臉。
“不能說就不要說。”他不強人所難。
“反正你只要知道你的生死和我息息相關,你若是斷氣,我會很困擾的,所以——你要完全聽從我這名大夫的吩咐,我讓你吃幾碗飯你就吃幾碗飯,我要你睡幾個時辰你就睡幾個時辰,我要你在床上躺平就躺平,不準和我頂半個字,你必須對我唯命是從,明白不?”
被一個外貌如此年輕,身形又小巧精緻得完全沒壓迫性的娃兒指著鼻尖喝令,那種感覺真的真的很詭異,讓他想笑。
真是個有趣的大夫,才不過相處不到半個時辰,卻讓他心情大好。也許是她那雙眼眸總是晶晶亮亮,也許是她說話的聲音總是充滿活力,也或許,是她笑起來有點溫暖,看在眼裡很難不隨著她起伏。
他想,這一次的醫病過程應該會稍稍有趣一些吧,令人期待。
“我的病還有得治嗎?”
“我還需要觀察一陣子。”既然是讓她這麼滿心歡愉的病,當然不會是幾帖藥幾支針就能解決的小病痛,她還需要一些日子來找出癥結,不過憑她的好本事,很快就能處理啦。
“從沒有醫者敢肯定回答我這個問題。”他不是在嘲弄她,只是陳述事實。
正寫藥方的她聞言抬頭,問的卻是——
“你會怕死嗎?”
“我幾乎算是死過無數次,那有什麼好怕的。”死亡只是瞬間,他不會害怕,但是他身旁的人會。
“既然如此,你有什麼好羅哩叭唆的?吃你的睡你的玩你的不就得了?別老拿一些無濟於事的怪問題來煩我。”
“連問問題都不行?”他失笑於她的霸道。
“是可以問啦,不過太破的問題我不想回答。”浪費她寶貴的時間。
“像我剛剛的問題就是屬於太破的那種?”
“基本上……你現在這個問題也是。”
好吧,少問少錯,不問不錯。他認分閉嘴。
她寫完藥單,吹乾紙上的墨跡,先壓在桌面上,才起身回到他床邊的椅上坐著。
“現在我問一些關於你病情的問題,你能回答多少就回答多少,當然是越仔細越好。”望、聞、問、切,識病之要道也。
望,以目查,就是用眼睛看。
聞,以耳佔,就是用耳朵聽。
問,以言審,就是用嘴巴問。
切,以指參,把脈把脈啦!
她現在要進行的就是“問”,問診。
他點頭。
“第一次發病是什麼時候?”
“不記得。”
“認真點回答!”她以為他在敷衍她。
“你會期望一個連話都還不會說的小嬰兒記得什麼嗎?”
“呃……也對。好吧,改說說發病時的感覺。發病時哪裡會痛?痛的程度激不激烈?是怎麼樣的痛法?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還是像胸口碎大石那種碰碰碰的悶痛?不然就是像被野馬踹斷整排骨頭的痛?”
“就只是單純的痛。”他沒被人捅過刀,也沒在胸口碎過大石,更沒讓野馬踹斷整排骨頭,她說的那些痛法超乎他貧瘠的想像。
她皺皺眉,再追問:“痛起來的時候是哪裡最嚴重?”
“胸口吧,還會喘不過氣,但我不確定,因為通常我都是昏過去的。”
“別告訴我這就是你盡力描述的所有情況!”
“這就是我盡力描述的所有情況。”他露出好抱歉的神情。
“你……你有沒有被大夫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