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去正殿,等王側妃到了再來回稟。”婢女答應著退下。
話吩咐了下去,儀華這才轉過注意,瞅著小內侍緩緩道:“你要向本王妃進忠,就叫李進忠吧。”小內侍正惶恐不安中,猛一聽儀華賜了名字不由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當下喜極而泣,“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含淚道:“小進子有名字了,以後一定忠於王妃,以報賜名之恩。”
他雖然說得一派忠心耿耿、銘感五內,卻暫且還當不得準。儀華一時也不予置評,只微微一笑,道:“你也別急著表忠心,往後好生在我身邊伺候著就是。”李進忠一聽,兩眼驟然綻亮,還不及喜悅蔓延,恍然間卻瞥見儀華笑容中蓄有冷意,他心神一震,復又跪下重重叩首道:“小進子定不辜負王妃的期望。”
李進忠的話音剛落,就又有婢女進來回稟:“王妃,茹妃娘娘到了。”
儀華目光一凜,轉眼已然眉目含笑,道:“小進子隨本王妃去見見諸位妹妹。”小進子忙站起來一把抹掉臉上的淚漬,躬著背伸出一手,由著儀華輕輕的搭覆其上。
“王妃到——”一名內侍立在一座楠木雕玉蘭紋裙板玻璃隔扇旁,昂首唱和道。
少頃,正殿東側口一副玉色繡纏枝葡萄紋迤地帳幔被兩名身穿草白色襖兒,石青色馬甲的婢女從外撩起。
隨著幔帳後傳來一陣腳步、玉環紛雜相交之聲,偌大的殿宇內瞬間寂靜無聲。
第二十章 妃妾
已屆年終歲尾之時,雖因大行皇后馬氏壽終正寢,府裡上下皆一片肅穆的景象,但鋪設華美的正殿內仍隱約透著喜慶的氛圍。只見素白的地幔、帷帳已繡上了金牡丹、萬字錦底、五福紋樣;而香爐、窗柩、隔扇、玻璃燙屏等物也貼上了精美的燙金紙花……
與殿內妝點有異曲同工之妙地當然還有娉婷立於殿中的各色佳人,她們亦是於細微之處綻放精彩。纖瘦合宜的嬌軀上不約而同著一身素裝,卻又別具匠心的在一身素淨的寬袖褙子著裝下精繪細描出一抹亮點,或是耳墜翠色珠玉、或是腰繫亮彩宮絛、或是裙襬繡白蝶飛舞……盡是妝扮相仿,又是各有千秋。
儀華跨過硃紅色的門檻,碎步踏上光亮可鑑的大理石方磚,目光所及便是這幅景象。她心中一動,似不經意的碰響所戴的珠環玉翠,即感周圍空氣一滯,眾人皆仿若恭謹的屏氣斂息,挑不出一絲差錯。
可她們豈知面上越是恭敬,越讓儀華提起警覺之心。
開國初始,朱元璋唯恐外戚專權,勉強讓了個別皇子娶功臣之女,其餘**、親王的妃妾多為採選民間。眼前這些伏低做小的女子,除了朝鮮進貢而來的一律具來自民間,出身貧寒,甚至低微。而面對這一個個外表柔弱、態度謙卑的聰慧女子,她該如何相待——是沿用“她”以前的做法,還是博一個名聲?
細步緩行至正中的寶座前時,已容不得她多想。儀華轉身在鋪著赭黃紅蟠螭的褥子上坐下,當前便做出決定,和顏悅色地示意殿下眾妃妾免禮,爾後特意扭頭對阿秋囑咐道:“蓉妹妹身子金貴,現時又大冷的天,你給位上的座椅換個厚實些的椅搭,再加個小腳爐過去。”阿秋應聲,領著兩名婢女擺物件。
對於儀華的格外看重,王蓉兒卻立時侷促的站直身子,死咬著下唇不吭一聲。
見狀,儀華無聲的笑了,看來“她”以前在明面上的手段是過了,就是笑顏以對,他人也直覺地認為居心不良。
正處俱寂尷尬間,一個身形修長窈窕,長相豔麗的女子出聲相幫道:“王妃如此厚待妾等,實屬妾們的福分。因蓉妹妹名不正言……入府,極為擔心的嬸孃這下也該放心了。”聽到“嬸孃”一詞,王蓉兒委屈的面容僵了僵,隨即和緩了過來,正要福身言謝,卻被猜出女子身份的儀華搶白道:“惠妹妹,你和蓉兒妹妹是兩親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