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好奇的盯著她,一面偏著頭喃喃自語道:“……王妃此處回京師四月,感覺有些不一樣了?”說著,轉頭看了下首的女子一眼,又似自問又似他問,道:“婉姐姐,你可覺得王妃年輕了許多,身形也比起走之前單薄了不少?”
正各思各想的眾妃妾,聽見一道疑惑的聲音不緩不重的響起,昨日即存在的狐疑也隨之如煮開的沸水“咕嚕嚕”在心裡冒了泡,都抬起頭朝端坐上位的儀華看去。
一瞬間,齊刷刷十數道探究、打量、懷疑、嫉妒……的目光向她投來,儀華心頭不禁突突狂跳,背心一陣冷汗直滲;而將六夫人盡數認出的喜悅,也被席捲全身的心虛恐慌所吞噬,唯剩一縷殘存的理智維持表面上的鎮定。
第二十一章 警告
不知過了多久,仰或是須臾片刻,儀華望著殿下一張張陌生的面孔,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朱棣稜骨分明的臉龐,耳畔亦有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嗡嗡迴響“……你既然已成了徐儀華,就是真正的徐儀華,更是我燕王朱棣的王妃……”
是地,她就是徐儀華,燕王朱棣的王妃!
漸漸地,儀華矍矍的眸子裡有了焦距,一抹堅定之色蘊滿眼瞳。她微揚下顎,神情倨傲的望著殿下或坐、或站的眾人,稚嫩的容顏上綻放出一朵絢爛的笑容,自得意滿地“哦”一聲,問道:“姚妹妹覺得本王妃與以前不同了?不知在你眼裡,本宮是變得好了?還是……”輕拖尾音,隨即陡然一沉道:“不好?!”
這個陳姚娘原是農家女子,為人最是膽大心細,以心直口快的豪爽性子得了朱棣的欣賞;不過她終是不識禮數的粗鄙之人,說話往往口無遮攔。這樣一來二去,得罪的人自是不少,再遇上有心人的挑撥,朱棣對她的寵愛也就大不如以前了。
但顯而易見地,她至今仍未意識到自己究竟為何失寵!
果然陳姚娘猶自不知,探窺的目光在儀華的面上遊弋許久,忽地捂住“啊”了一聲,不可思議的舉例道:“一個人再如何遭逢大變,短時期內神情舉止卻一定改不可能徹底改變!王妃您不但面容變小了許多,就是笑、說話、挑眉……任何一個動作都不……”
“大膽!”沒等她說完,左右兩旁各自侍立的馮媽、李進忠二人立馬跳了出來,齊聲大喝道。
陳姚娘被喝得愣怔當場,卻見是兩個面生的內侍、媽子讓她如此下不了臺,登時赫然大怒,漲紅了一張白淨的臉龐,氣得直罵道:“你們哪來的混賬東西!竟敢喝斥本夫人,你們……”
啪——只聽一聲重響,屋內瞬即戛然無聲。
儀華抖了一下發紅髮燙的右手,看著擋在身前微微發顫的馮媽、李進忠,沒來由地,冷冷的目中柔了些許;又眸光凜然一凝,不落分毫的將眾人越加懷疑的神色盡歸眼裡,心下不免又發起了堵,卻兀自挺直背脊,故意噙著冷笑道:“陳氏,他二人忠心護主暫且不提!你以下犯上,當面挑釁,眼裡還有我這個王妃!”
受朝廷冊封,拿金印的王妃不是妾室可比擬。儀華一亮出王妃身份,陳姚娘就如霜打的茄子,一下子便焉了。眾人也經“王妃”二字警了神,又見莽撞如陳姚娘都偃旗息鼓下來,紛紛錯目避開眸間的鋒芒,將滿肚子的疑問又咽回了肚子裡。
看著眾人氣焰弱了下去,儀華面上薄怒一絲不改,心裡卻暗暗叫遭。
疑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轉眼之間長成參天大樹;現下她雖可以權壓人,卻堵不住悠悠眾口!
正暗自想著,目光與李小婉悄視的眸光撞上,她十分的不自然,極快的低頭避開視線。見她這樣,儀華焦躁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毫不掩飾的凝眸在李小婉身上,心裡疾速翻動:李小婉是官家小姐,六夫人中出身最好地,卻也是最不受寵的一位。為此,她在府裡受盡白眼,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