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個男人的後領,粗暴地把他從地上拖起。
聞鈺對那人怎麼道歉的印象不深,但記住了那時候滿身戾氣的裴硯青。
訴諸暴力肯定要承擔後果,那段時間裴氏受人故意抹黑,風評極差,聞鈺雖然平時兩耳不聞窗外事,但也上網,她覺得自己給他添了麻煩,於是把那枚婚戒翻出來戴上。
裴硯青很快發現她無名指上的變化。
有點受寵若驚的意思,但裝作冷靜,問她原因,聞鈺沒有說點情話討人歡心的自覺,她老老實實的,話有點殘忍:“規避風險。”
戒指確實是好戒指,精工細雕,價格不菲,某人親手設計的世上獨一份,但怪人不解風情。
裴硯青也沒說什麼,伸手給她取下來。
聞鈺還在一臉茫然追問怎麼了。
怎麼了怎麼了,沒怎麼,只是不愛他。
裴硯青眉眼低垂,“沒事,嫌麻煩就不戴吧。”
那時候他還在慶幸,雖然聞鈺是個沒開化的榆木疙瘩,但不止是對他,她生性如此,對誰都一樣,他有一輩子的耐心去捂熱這塊冰涼的玉。
後來發覺是他想太多。
潭揚
晨霧濃稠,萬槿城那塊地上的施工隊無所事事,但又拿著工資,所以幾個人一堆聚著打撲克消遣,工地上有好幾只流浪貓,都是三花,邊蹭人的腿邊喵嗚喵嗚的叫,看起來是餓狠了。
聞鈺同情心氾濫,心裡還在猶豫,手上已經把白菜包子的餡都貢獻出去。
“教授。”
單嶺和幾個女孩從工地入口進來,跟聞鈺打招呼,拿著洛陽鏟和幾個鐵鍬。
考古所已經向上級報批,聞鈺昨天晚上睡覺之前還粗略的查了查萬槿城這塊的地貌,旁邊有澄河,而照經驗來看,許多古遺址都位於河畔盆地,並且距離萬槿不到十公里的地方就有個王陵墓,她相信自己的判斷。
兩小時後,萬槿城空蕩的區域已經被劃分成許多個十米乘十米的探方,隊員們在隔樑上走走停停,分析從哪開始下洛陽鏟,不止要動腦子,這還是需要碰運氣的事。
洛陽鏟要鑽進地裡十幾米深,然後再帶出來最底下的泥土。
如果是淤土,說明是找到了那時候的河流經過處,也自然能確定從哪開挖能大機率找到文物。
聞鈺在 t2 探方里跪著畫測繪圖。
習慣性的朝上伸手,“小單,再給我張白紙。”
沒人理。
她抬起頭看,先看到一雙沾了點灰的皮鞋,然後黑西服褲,然後……裴硯青面沉如水的臉。
“你怎麼在這。”
聞鈺對他的出現沒什麼波瀾,只是後知後覺的膝蓋疼,站起來蹬了兩下地,腿一路麻到根,她皺起眉,彎腰俯在隔樑上,等著緩過勁。
裴硯青居高臨下,矜貴淡漠的氣質和工地格格不入,語調很平直,但隱約有點委屈,“這本來就是我的地盤。”
他想,如果潭揚站在這,估計聞鈺不會像見到無關路人一樣,這麼冷淡。
聞鈺累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