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的停滯。
南宮,莫不是夏國的小公主南宮?
當初聽說夏宣被刺後,夏國國亂,夜覽帶著兩個妹妹南宮和絳蓉離開了鳳翔城,後行蹤天下不知。
思了一會,我回眸看了看他,蹙眉,低聲道:“你是說她不叫綠芙,而是南宮?”
“嗯,你既然知道了荊俠,也自然會知道南宮。”他輕聲一笑時,綾紗微微晃了晃。
“那你今日入宮是為了……?”我隱隱猜到了幾分,卻還是問了出來。
聶荊嘆息了一聲,慢慢道:“意今日成親,我幫南宮給她大哥送婚慶的禮物。”
我斂眸想了想,奇怪:“她為什麼不親自送禮來?她既陪在你身邊便不可能讓意知道,意或許一直在尋她。”
聶荊默然,斗笠微微一斜,避開了我的眼光。
我眸光一動,忍不住彎唇:“莫不是為了你,她才故意失蹤這麼久的?”
聶荊依然無言,靜默中,他輕輕嘆息了一聲。
我心神一動明白過來,口中笑道:“南宮果然情深義重,為了你居然不顧殺父之仇。你可不要負了人家。”
“夏宣公非我所殺,”他急急辯了一句後,忽地聲音一頓,嗓音漸漸放低,“南宮她明白。”
我聞言凝了眸,唇邊笑意一涼,心中暗暗思索:既然南宮知道聶荊不是殺夏宣公的人,為何她又不來跟意解釋?而且在整個晉國都在視聶荊為敵的時候卻讓他來送賀婚之禮,難道她就不怕他有危險?還是,她另有苦衷?畢竟從她對聶荊的關心和態度來看,他的確是她的心之所繫……
“楚公子衝羽來了晉庭,晚宴時你要當心。”
正當我想得入神時,耳畔突地響起他淡淡的聲音,驚得我眼皮一跳。
我轉眸一看,卻不知他何時走來我身旁,正低了斗笠對著我,綾紗裡光華隱動的眼眸中似含擔憂。
我的心微微一動,不自覺地垂下眸。
“我要當心什麼?你才要當心,別被人家捉去做新婚的彩頭!”
言詞雖厲害,顧慮卻也不假。
說完後,我再未看他一眼,轉過身子,離開。
早知今日不太平,卻沒想這才是“好戲”的開頭。
面具之後
由太液池回興慶宮的路很好認,沿著雕刻有朵朵蓮花的青磚小道走,順著那鼓樂聲最喧揚的方向,未過片刻,便能看到那百層玉階之上巍峨莊肅的華美宮殿。
一路走去,愈接近興慶宮,人影便愈多。
我腳下匆匆忙忙地行著,雙眼的目光卻流連在人群中焦急地尋找那個應該穿著明紫裘衣的風流公子,無顏。
想來那個宮門侍衛笑得也有些道理,連續看到幾個紫衣身影皆是身姿婀娜的美貌佳人之後,我不禁也暗暗變了臉色,心中一陣發涼:眼見天色近暮,無顏卻還遲遲未到,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站在興慶宮臺階下,我飛轉眼眸再次瞟了瞟四周,正急得心浮氣躁時,眸光忽地一滯,對上了迎面走來的人群中那個錦衣貴裘、臉上笑意看起來相當豪邁的男子。
楚公子凡羽。
經歷了蔡丘三年的戰事後,眼前這張濃眉大眼的臉龐對我而言已是再熟悉不過,說是相看兩厭怕還是輕的,我和他對面,該是相看兩惱,相看兩恨。似是戰場上習慣成自然的本能般,我剛瞧見他的瞬間,他就嗅了嗅鼻子,像是發現了獵物般陡然抬眼對上我的眼眸。
眸光似鷹,犀利暗沉。
我心中一驚,迅速斂了眸子,側身,神色自若地和站在我身旁、久久喋喋不休討論著妍女和夜覽如何如何相配的兩位晉國臣子言笑歡歡。
身子雖然側過來了,隱約地,我還是能感覺身後有兩道鋒芒刺人的目光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