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是否還會保留今生的記憶?”
那女子搖首道:“為去心魔,你必須在輪迴之海洗煉魂魄,今生靈智自然會一併洗去……不過這也無妨,輕煙到時自會告訴你今生一切過往。”
陳浩然大是洩氣,苦笑道:“沒了記憶,那轉世又有什麼用?那活的根本不是我自己。不過是另外一個人而已。”
那女子訝道:“你不願意?這可是免你魂飛魄散永墮魔劫的唯一機會。”
“前輩的好意我心領了。”陳浩然微微一笑,慷然道:“對我來說,人生只是一個過程,我其實並不追求長生不老,成仙亦無所喜,成魔亦無所懼。何況即便是魂魄消逝於空虛,又未嘗可知那不是另外的一種永生?”
令狐輕煙師徒從未聽過這種見論,俱聳然動容,驚詫之餘皆陷入深思。
良久,那女子才油然嘆道:“這般卓越獨特的見解。令人如聞暮鼓晨鐘。論修為境界,你遠遠不如我,但若論對天道至理的領悟,我卻是遠遠不如你了。唉。今天我才相信,這世上原來真有天生就能悟道之人。”
令狐輕煙極為崇慕地看著陳浩然,眼神閃閃發亮。
在 另外一個資訊爆炸的世界裡,有這種見識的人只怕滿大街上都能隨便拎出幾個來,根本算不得什麼。扮酷的陳浩然雖是臉皮厚到了極處,但面對如此讚歎欽慕。卻也 不禁老臉微紅,忙打了個哈哈道:“前輩謬讚了,這只不過是我的胡言亂語而已,當不得真。對了,還不知前輩道號,可否賜告?”
“我的名號?”
那女子似微是一怔,突然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才又幽幽嘆息一聲,意興索然道:“我因為受傷,不得已在這湖底閉關修煉千年有餘,直至十來年前才出去收了輕煙為徒,名號只怕早已被人淡忘了。”
她在弄影湖湖底呆了千年?陳浩然不由吃了一驚,暗道她難道跟天工老祖是同時代的修行者,這樣說來,修為豈非高得不可想像?
那女子又道:“其實我並非修道者,而是修佛者,佛道互有悖牾,我身處道教屬國之中,本來不宜給外人知曉,但你既與輕煙情投意合,當屬我後輩,便告知你也無妨,我的法號上箜下心。”
陳浩然這一驚更甚,脫口叫道:“你就是箜心神尼,佛宗的七妙尊者之一?”
那女子渾身陡然一震,兩道有若實質的凜冽目光從扭曲著的青光波紋中直射而出,霎時湧出一股海潮般浩不可擋的強大真元力,厲聲喝道:“你怎麼會知道我是佛宗的七妙尊者?是誰告訴你的?”
話一出口,陳浩然就暗叫糟糕,卻是悔之晚矣,只覺箜心神尼所迫發出的浩然威壓幾乎要將自己擠為齏粉,混元力登時不受控制,瘋狂地噴薄而出,才生生頂住箜心神尼磅礴無儔的真元氣機,得以緩過一口氣來。
箜心神尼其實倒也並非真正出手攻擊,但感應接觸到陳浩然的混元力,立時察出其中異樣之處,不由驚噫一聲,伸出右臂一劃,手中彈出一束耀眼的青色光索,迅疾無倫射至陳浩然面前,飛速繞行,將他整個身子密密麻麻地圈了起來,猶如裹成了一個閃閃發光的大粽子。
見箜心神尼使出了厲害至極的法寶捆仙索來對付陳浩然,令狐輕煙驚叫道:“師父,手下留情。”
箜心神尼道:“你放心,我沒想要他的命,只是想讓他好好回答我幾個問題罷了。”
令狐輕煙心中稍安,又懇求道:“師父,有話你問就是了,何必制住他?他可抵不住捆仙索的威力。恐怕會受傷。”
箜心神尼冷哼道:“你這丫頭,倒一心向著外人了。捆仙索自有靈性,他不強行抵抗便無礙……”
話猶未了,緊緊纏繞住陳浩然的捆仙索突然慢慢鼓漲起來。箜心神尼奇道:“噫,他身上有著什麼法寶,竟能與捆仙索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