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吃不慣?而且這道油燜鴨子不過是京城裡最常見的家常菜,家家都會做,她吃著分明覺得自家的味道沒什麼稀奇的,怎的偏偏討得於老夫人歡心?
她雖覺得疑惑,但長輩發了話,又是這樣的小事,她自然不好回絕,便含糊地答應下來,悄悄看了祖母一眼。
盧老夫人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半點異色不露。
於老夫人得了文怡的允諾,滿心歡喜,接著又誇起她來,諸如“屋子收拾得清爽齊整”、“飯菜備得豐盛”、“下人****得好”又或是“越發有當家奶奶的款兒了”,竟是將文怡誇得天上有,地下無,聽得文怡自己都不好意思,連連謙遜地口稱“不敢當”。最後還是盧老夫人發了話:“大嫂子就別誇她了,小孩子不能誇,一誇她就要忘形了,反而不美。”於老夫人這才收斂了。
吃過一頓午飯,文怡叫人撤下飯菜,換上香茶,又派人去外間問大伯父進得可香,心中卻想著,已經快到兩位老人家午休的時間了,莫非於老夫人還打算在這裡睡了午覺再回去?不由得有些洩氣。
不過顧大老爺顯然忙碌得很,不打算在堂侄女婿家中逗留過久,吃過茶,消了一會兒食,便來勸母親先行告辭了。於老夫人還在猶豫,瞥見盧老夫人露出倦色,用手撐著頭,昏昏欲睡,也不好再留下去,便起身告辭。
長房這對母子來了半日,結果只是吃了一頓飯,聊了幾個時辰家常,便走了。文怡實在想不明白他們有何用意,送人出門上了車,折返回來,原打算侍候祖母****歇午覺的,卻發現盧老夫人靠坐在羅漢床上,一臉的精神奕奕。
文怡忙上前問:“祖母不是困了麼?”
盧老夫人搖搖頭,想了又想,冷哼一聲:“長房不知又要出什麼妖蛾子了,我才不信他們過來就只是為了聊天吃飯”
文怡在她對面慢慢坐下:“孫女記得前兩天才聽到訊息,說大伯祖母著了涼,身上有些不好,今日見她,好象氣色不錯,還以為沒事的,但方才孫女送她上車時,靠得近些,才發現她臉上敷了不少脂粉,瞧著氣色好,其實不過是擦了胭脂。若真的沒事,她老人家為何要硬撐著病體到咱們家走這一遭?偏偏又沒說什麼,真叫人想不明白。”
盧老夫人微微一笑:“這有什麼不明白的?在顧莊時,兩家宅子捱得這樣近,也從來只有咱們往他家去,幾時見過她往咱們家來?如今在京城,兩家就離得更遠了。她如此紆尊降貴,必是有事相求。咱們只當不知道,她來了,或是叫你去,你就陪著說說家常,至於別的事,你一概別應,省得叫他家算計了去。”
文怡笑道:“祖母過慮了,這個道理孫女還是明白的。再說,如今相公不在家,孫女關起門來過小日子,能知道外頭什麼事兒?”
六房祖孫商議好了定計,卻不知道長房的那對母子,同樣也在馬車上說起今日的拜訪。
顧大老爺見母親一離了羊肝兒衚衕,便滿面疲累地靠在引枕上閉目養神,十分愧疚:“都是兒子不孝,累得母親在生病的時候還要為兒子操心。”
於老夫人緩緩睜開眼,有氣無力地道:“我幾十年沒巴結過人了,連說的話都生疏了,你六嬸孃素來精明,也不知道瞧出來沒有。往後可不能得罪六房,不然今日的事翻出來,你母親我幾十年的老臉就丟盡了。”
顧大老爺忙道:“母親放心,兒子知道該怎麼做。兒子素來待六房十分客氣,媳婦又與他們祖孫交好,想來他家也會領母親的情,不會那般不識好歹的。”
於老夫人嘆了口氣,又問:“那個訊息……果真可靠麼?真的就到那個地步了?”
顧大老爺神情一凜,壓低了聲量:“訊息絕對可靠聖上未必有心處置柳妹夫,到底是幾十年的君臣情分,只是為了確保萬一,至少這幾年裡都不會再用柳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