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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口氣,接道:“可是若向月亮投石子就可以改變過去發生的事,玉瑩會不惜一切代價打碎它。”
康熙道:“只要十八阿哥能活過來?”
我堅定道:“是。”
簡單發出一個音節,我鼻子已然微微發酸,十八阿哥對康熙來說也許只是二阿哥的替代品,可對我而言,他卻是唯一一個不是因為年玉瑩的過去而愛我的人。
一個擁有琉璃一樣純淨明澈眼神的孩子,曾經那樣看著我、依賴我,又離開我,直至永遠。
我在所有人的臉上尋找他的影子,包括我自己,然而重複的失望,令人絕望。
康熙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朕告訴二阿哥,從十八阿哥薨逝那天你當著朕的面打碎了老虎玉牌開始,朕就決定不會把你指給任何一個人——這次朕沒有讓你跟八阿哥護送十八阿哥靈樞回京,就是不想有人趁朕不在,多生事端。”
我慌忙跪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康熙輕笑道:“你放心,如你這般鮮豔顏色,朕絕不會平白耽誤你。明年六月你就該到十七歲了,到時朕會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你要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
我的心怦怦亂跳,有點明白他大意是說不會把我指人卻可以讓我選人,但又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做?
今晚既然問到紫碧山房,我想當然以為他知道四阿哥和我的事,可是既然如此,何來選人一說?
雖說滿人不甚計較這些,也不至於這麼開放吧?
到時就算真給我選,除了四阿哥,我還能跟誰?除非——
除非我選繼續留在康熙身邊,那就不管哪個阿哥也沒有話說!
一想通這個關節,我眼前便好像豁然開朗出一片新天地。
為什麼不可以?
就跟在康熙身邊做一輩子侍衛好了,天底下,還有比皇上身邊更安全的地方嗎?人家美國總統遇刺也就那點機率,現在這古代社會,大不了我勤勞點練好槍法,即使冒出來什麼武林高手、綠林好漢行兇,碰上我都得歇菜,此外我還能領俸銀自己養活自己,有什麼不好?總賽過做人家小老婆!
我越想這越是一件很有前途的工作,正表面平靜,內心激動間,假山下忽跑上來一人,正是吳什,他望了我一眼,臉色煞白地單膝跪在一邊,向康熙稟道:“啟稟皇上,左安死了。”
康熙面色一凜:“怎麼死的?誰第一個發現?”
吳什磕頭道:“是奴才第一個發現。當時奴才正要送孫御醫回去,在西南山牆下看見左安背對我們歪坐地上,奴才以為他是開小差睡覺,正要斥責,上去一推才知已死,孫御醫初步檢驗之下,並無一絲外傷,推測是中毒症狀,具體什麼毒還有待進一步檢查,但可知他大概死於子時三刻左右。皇禁重地,左安死得離奇,非同小可,奴才已將他揹回北院自己房中,逢人只說他突發昏病,別的一點未提,現仍留孫御醫在屍首旁看守,該當如何處置,求萬歲爺示下。”
說到此處,吳什聲漸悽然。
康熙又問:“左安身為一等侍衛,既然不是中了有毒暗器,那麼就是飲食出現問題!除了他,還有發現其他人中毒嗎?”
吳什搖頭:“今日奴才連著兩餐都是和左安一起進食,並無異樣,只除了——”
他不知何故,遲疑一下,又轉目瞧了我一眼,康熙喝道:“說!”
吳什拼命磕了個頭,道:“奴才該死,在左安來守西角門之前,奴才把皇上賞賜的哪瑪米糕給他吃了!他當時吃完一邊出門一邊就說肚痛,奴才雖然聽到,卻沒有留意!”
他這話沒有說全,但已足夠明顯。
至少我聽懂了:因我最近沒什麼胃口吃飯,有次康熙賞我哪瑪米糕,我卻喜歡,康熙便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