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瓦,蘇九音的步伐越發緩慢,地上噴灑的一些斑駁的血跡還隱隱可見,有些已經發了黑,有些被埋在瓦礫之下,看不清晰。
“你……沒事吧……?”蕭亦寒遠遠追來。見蘇九音孤單一人立在殘垣之中,那背影有些蕭瑟與寂寥,不知為何,他心中竟有種酸澀無比的感覺。
蘇九音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片狼藉,心中竟然並不覺得有多生氣,只是殺意卻瘋狂的滋長。殺氣突然在周圍爆開,一直向外蔓延,整個莊子前前後後的人家竟然同時感覺到了這股絲毫不加以掩飾的殺氣,膽戰心驚的沒有人敢再出門。
“其實寬伯被殺那日,我正在法界城。”蕭亦寒神色有些陰沉,顯然是想到了些不好的事。
蘇九音終於有了反應,淡淡的轉頭看了蕭亦寒一眼,依舊沉默著。
“那時我剛回法界城不久,一心的打探蕭家的訊息。並未注意其他事情。那紫衣人來時也就是前幾日,殺了人立刻退走,當我聽了訊息趕到時已經為時已晚。且也沒有抓到那幾人的蹤影。經過幾番打探,我才瞭解了當時的情景,只是方才,也猶豫著是否要跟你說。我怕你承受不住。”蕭亦寒一臉的關心之色,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難纏的小辣椒,想來相識之後。她都沒給過自己幾次好臉色看。可是就像是冥冥中註定的,他的心裡住下了這個人,就再也忘不掉。
蘇九音神色依舊淡漠,只是語氣中卻軟了下來,道:“謝謝你。”
“我什麼都沒做到。沒能救下寬伯,沒能抓到兇手,甚至也治不好白拂衣……”蕭亦寒想到白拂衣傷重不醒,心中又沉了一份。他知道白拂衣的身份,他是看著白拂衣拜了蘇九音為師,也知道蘇九音對白拂衣抱持著多麼大的期待。可是這一切,卻都被一個紫衣人給毀了。
“你不必內疚。那紫衣人是衝著我來的,寬伯也是因我而死的。拂衣更是因我而傷的。我不是不講理的人,不會隨意遷怒別人。究竟是誰做下的惡事,我心中有數,這筆賬,我早晚要與他清算清楚。”蘇九音眸中殺意浮現。她本來就與魂元宗有著化不開的仇怨。
從前,她總覺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所以對於與魂元宗為敵的事情也不過是嘴上說說,心裡其實並沒有多少代入感。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楚秋的所作所為,會徹底將她和魂元宗推上不死不休的境地,而她,再也不會抱有什麼僥倖的心思,魂元宗註定要為這件事付出慘痛的代價!
“你……”蕭亦寒覺得心酸,這樣一個小人兒,這麼小的年紀就要承受這樣的苦難,上天也實在是太過玩笑了。
“我很想說如果我早兩天趕到事情就不會發生,我也很想說如果不是我得罪了楚秋,寬伯就不會死,拂衣就不會重傷。可是,這些都沒有意義。”蘇九音嘴角帶著殘忍的笑意,繼續道:“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後悔的人,對於寬伯,或許也沒有外人想象的那樣無法割捨,也絕不會出現我沉溺在傷痛中無法自拔的事情。只是,從我被蘇家逐出家門開始,從寬伯不離不棄跟著我亡命天涯的那刻起,我認定了他不再是一個奴才,而是家人,那就代表著,我蘇九音的家人絕不容許他人其辱!”
蘇九音抬頭望著蔚藍的天空,臉上的笑容越放越大,道:“冤有頭債有主。誰做下的蠢事就由誰來負起這個責任。我不會遷怒無辜之人,也不會為此停步不前,早晚有一日,我會進入崑玉虛,會站在修真界之巔,會將楚秋大卸八塊,會將魂元宗連根拔起!鮮血就該血來償,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魂元宗就在那裡,我還年輕,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準備,我不會頭腦發昏的以一己之力就去跟楚不離那老賤人叫板。就像他曾經將風雲谷滅門一樣,在我飛昇之前,我要讓魂元宗這個名字徹底從修真界消失!”
“風雲谷……也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