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對向人叢衝不感興趣,且將之列為大忌。所謂蟻多咬死象,人一多就施展不開,有三頭六臂也應付不了。
這是非常危險的事。
他今晚情急救人,有點沉不住氣,舉動像是逞匹夫之勇,但他冒險成功了。
極短暫的片刻,他從船尾到船頭,刀頭飲了十四個人的血,到處都有身軀被刀撕裂的死屍。
水響入耳,水花四濺,剩下的由個人中,有兩個膽小鬼跳水逃命去了。
最後兩個人無路可逃,被他逼在籠艙口,假使鑽船逃命,絕對快不過他的刀。
“住手!不許過來。”一名船伕沉喝:“咱們艙裡有看守浮虜的人,你如果撲上來行兇、咱們的人會把浮虜殺掉,你“哈哈哈哈……”他揚刀仰天狂笑。
“你笑什麼?”
“笑你。”
“在下有何好笑?”
“笑你的話莫名其妙。你們殺掉俘虜,與張某何干?俘虜是神偷李祿嗎?如果不是,你能威脅到我嗎?”
“正是神偷李祿。”船伕厲聲說,“他是你的朋友,替你探揚州十大富豪的底,設錯吧?”
“不錯,他是張某用三百兩銀子,僱請他來揚州探十大富豪的底,被你們擒住,在鎮淮樓沒伏要捉我斬草除根。
“你們沒想到,神偷在留柬上動丁手腳,透露了風聲,讓你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他在留柬了動了手腳?不可能的!”
“不可能?老兄,如果換了你,幹這種風險的事,你會在柬上具名嗎?”
“你……” “那張柬上,就具了他的大名李祿。”
“這天殺的賤胚!”船伕怒罵。
“你們正在付出代價,還要不斷的付出,每日每夜每時刻都在付出。我張三已經單刀向天下同道宣告,要殺光貴幫每一個人,燒掉每一碼頭堂口,毀掉每一艘船,今晚是第三次執行張某的宣告,你們都得死!”
“張兄,咱們不……不是乾清幫的人……船伕口氣一軟。
“我張三不是善男信女,而是邪魔外道,既然認定你們這艘船是乾清幫的,那就毀定了,是也好,不是也好,承錯了就讓它錯吧!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走半個,這是江湖道的金科玉律。
貴幫也遵守這殺規矩,所以才不顧一切毀了神偷,再圖謀張某,認命吧!老兄.你還有什麼好埋怨的?”
“這……張兄……”
“你剛才就承認俘虜是神偷,卻又否認是乾清幫的人,出爾反爾,你要我如何相信你的話?”
“咱們只是充江湖道義,替乾清幫兩肋插刀的,好吧!咱們已經盡了力,相信乾清幫會諒解咱們的苦衷,神偷交給你,放咱們一馬,如何?”
“這……張某要考慮考慮。”他欲擒故縱。
他當然明白俘虜不可能是神偷,神偷的死已由俘虜口中證實,他的所謂考慮,用意是衡量眼前的情勢何者最為有利。
他並不知道俘虜是什麼人。
三位姑娘被擄走,而做計的俘虜只有兩個,對方不可能留下一個另加藏匿,所以他並本能斷定俘虜是三位姑娘。
假使池不顧一切衝上斃了這兩個傢伙,俘虜可能送命,不管俘虜是不是三位姑娘,他也不能妄動。
即使不是,他也不願成為間接害死俘虜的兇手。
“張兄,你還考慮什麼?朋友的生死,難道對你毫無意義嗎?”船伕反而焦急了。
“好吧!把人帶出來,交換你們的性命。”他順手推舟讓步:“神偷如果有三長兩短.哼!你們……”
兩船伕不等他的話說完,更不讓他有提出其他要求的機會,立即轉身鑽艙。
這裡,舟已順水漂了兩裡左右,兩岸枯葦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