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話。準確地說他不知道怎麼形容。
網上時不時提起那件舊案子的時候,燕綏之的表情總是很尋常,目光一劃而過。偶爾會有些出神,但並不會持續太久。
就好像經人提醒,在回憶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當年的紛紛議論,也好像早就成了過眼雲煙,並沒有在他心裡留下什麼。
但有兩點現在回想起來有些奇怪。
一是燕綏之似乎更喜歡看那些罵他的舊言論。網上翻出舊案的時候,當然不可能輕描淡寫提一嘴就收,總會發散一下。普通的言論沒有提的必要,正面的誇讚的話這些年裡沒少用在燕綏之身上,也不稀奇。所以有好些網站提起那件案子時,會順帶放兩句當年的負面評論。
燕綏之看那些時,會多停一會兒,看得認真一些。而且看完之後,他會顯出幾秒微妙的放鬆感。
二是他沒有親口提過那件案子。哪怕是顧晏跟他說起當年的理念不合,說到跟那件案子相關的舊事時,他也沒有主動提過那件案子。
他說起過“理念”,說起過“某個生日酒會”,說起過“講座”和“初衷問題”,但唯獨跳過了引發這些問題的舊案。
哪怕是“那件案子”這樣的指代詞都沒有從他口中出現過。
當時的他避讓得太過自然,好像話題自然而然就跳到了後面,以至於讓人難以確定,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如果是無意的倒沒什麼。
如果是有意的呢?
“哎——算了,我再跟我姐說說。”喬本來就在這事上有點慫,還沒等顧晏多說,他就自己先打了退堂鼓,手指飛快地給尤妮斯去了資訊。
很快,尤妮斯的回覆過來了:
-我就知道你搞不來什麼東西,不過也正常,畢竟顧那時候還小。
喬的嘴巴正如他保證的那麼緊,即便是親姐姐也對燕綏之的“死而復生”一無所知,所以尤妮斯一直以為他在折騰顧晏。
她很快又來了一條:
-我下午託了幾個媒體朋友,他們答應我晚上給答覆,沒準兒過會兒能收到點兒有用的。我也不指望你做別的了,幫我祈禱來點兒有用的吧。
喬少爺感覺自己活成了姐姐的吉祥物:“……”
十分鐘後,喬的智慧機震了起來。
尤妮斯直接撥了通訊。
“怎麼了?”喬下意識問道。
“什麼怎麼,有迴音了唄!”尤妮斯沒好氣地說。
“我的天,你的媒體朋友們效率高得可怕啊,他們是住在網路資料庫裡嗎?”
“放屁!少廢話。”尤妮斯說,“他們給我發了個包,我過會兒也給你一份,你解了包先看著,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讓顧幫幫忙,他們律師看事情的角度總跟咱們不一樣,沒準兒能看出點兒什麼來。”
喬:“你指望看出點什麼?”
尤妮斯道:“我指望他能火眼金睛,一下就看出老頭子跟那些瘋子們界限分明,什麼不該做的事情都沒做。但是可能嗎?這哪是一時半會兒能說得清的,總之讓他看看,看不出來也沒關係。咱倆都耗了這麼多年,更何況他呢。”
尤妮斯說著,已經把所謂的資料包發來了。
喬一看那包的大小就眼睛疼,“我的天,這是弄了多少?都是些什麼?把聯盟近四十年卷宗打了個包嗎?”
尤妮斯:“……就你話多!都說了是媒體朋友,找的東西大多是他們那行相關的。卷宗還在聯絡,能不能找到儘量全面的還得看運氣,畢竟太多年前了。”
“好的,好的,是的女士。”喬說著,恭恭敬敬地把包接了,掛了尤妮斯的通訊。
“媒體相關的……”喬咕噥著,“不會是把全聯盟能找到的關於那件案子的新聞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