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 燕綏之對這位春藤集團的領頭者並不熟悉,跟他直接打交道的次數很少,更多時候見到的是尤妮斯。
不同人口中的埃韋思先生千差萬別。
在媒體和公眾面前, 他是斯文又精明的商人, 是個氣質儒雅的老派紳士。
在子女面前, 他是個喜怒俱全的父親,尤妮斯能跟他對吵, 能任性地搶掉他的智慧機, 喬能激得他砸菸灰缸,或是惡作劇地毀掉下午茶。在真正嚴肅的時候, 他們又會有些怕他。
但現在, 燕綏之和顧晏面前的埃韋思跟那些形象都不相同。
見到故人之子的他, 在有些瞬間像極了一位溫和的普通長輩。會回憶往事的零星片段,會給小輩一些讚許。會讓人感到幾分親切。
“你們之前的說法很有意思,但不全然準確。”他淡笑著說,“我希望你留下, 更多是因為你的身份。我可以把其他人擋在門外, 畢竟那些事跟他們的牽扯並不算深, 但對你不行, 否則我在你父母面前可能就當不起一句老朋友了。當然,如果你說不出之前那番話,我可能只會請你喝杯咖啡敘敘舊, 然後挑著解釋兩句……”
他說著眨了眨眼, 半開玩笑似的說道:“也許還會暗自感慨一句,那兩位朋友生了個跟喬差不多的傻兒子, 心裡說不定能平衡幾分。”
燕綏之笑起來, 順帶替喬小傻子辯解了幾句。
帶著老友回憶跟燕綏之聊了一會兒, 德沃·埃韋思又轉回了正題,“所以……我現在是以故交長輩的身份在跟你聊天,並非在做商業交易,籌碼放一邊,有什麼大可以問。”
燕綏之聽完道了謝,沉默片刻問道:“我父母的手術,被人動過手腳麼?”
這次換做德沃·埃韋思沉默了。
半晌之後,他摘下眼鏡,沉聲道:“據我後來所查到的,確實不是單純的手術意外。”
“那是什麼?”
埃韋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你們認為曼森家現在大搞治療所,為的是什麼?”
“實不相瞞,我們混進治療所看過。”燕綏之說,“那裡的重點……很顯然在保密性最高的研究中心。真正進入治療所的藥劑不止一批,對外公示的幾種是經過醫藥聯盟檢驗的用來治療感染的,但除此以外,應該還有不方便公開的一些。”
他緩緩說道:“聯盟關於醫療方面的限制一向很多,尤其在藥物研發上。大型連鎖醫院的研究中心限制是最少的,能夠覆蓋的範圍最廣。我在想,曼森的目的應該就在於這裡——他們需要借治療所的研究中心,光明正大地研發一些東西,比如那些混進來的不明藥劑。”
埃韋思點了點頭,“這麼看來,即便我拒絕跟你們分享資訊,你們也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理出來。”
燕綏之失笑:“職業病吧,證據證言永遠凌駕於猜測之上。”
埃韋思失笑,“是,我那幾位律師也有這種習慣,不是在會見詢問就是在翻證據,不過也有靠演說和鑽空子的。”
他想了想,順著燕綏之的話說道:“你們猜測的其實八·九不離十,那兩位曼森小子確實在研發一些東西,並非現在才開始,很早以前就開始了。”
曼森小子……
顧晏注意到他的用詞,並非是曼森家族,而是曼森小子。
“曼森兄弟是不是……用了一些手段把自己的父親從權力層裡隔離出去了?”他問。
“是。”埃韋思道,“如果老曼森那傢伙還能有一點兒掌控權,都不會允許他們幹出那些事來。事實上,就我後來查到的一些東西來看,一切事情的根源,就在於布魯爾和米羅兩兄弟想奪權。”
“怎麼說?”燕綏之問。
“這對兄弟小時候其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