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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登門接阿笙離開,你可以攔,除非你能承擔阻攔我的後果。”

陸子初放下袖子,看著墓碑,但話卻是對韓愈說的:“好,那就比比誰比誰命更長,只要我活在這世上一天,你就休想從我身邊帶走顧笙。”

韓愈一顆心急速下沉,邁步下山,一步一伐皆艱難。

彷彿回到了六年前,她從手術室裡被人推出來,手指涼得沒有一絲人氣,口中呢喃著:“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彷彿一根常年卡在喉嚨裡的刺,明明很痛,卻沒有一滴淚。

那麼痛,為什麼還固執握著她的手,不捨分開?

——阿笙,我只有你了。

……

墓碑前,陸子初看著兩位老人的遺容,忽然發現自己什麼話也說不出,良久之後,方才開口說道:“外公、外婆,我和他的兄弟情早在六年前就斷了。”

時間永遠都不能癒合傷痛,它只會出現淡化傷痛的假象。

為了顧笙,他可以卑微到極致,也不願意失去她,因為她身邊來來往往看似很多人,但在她的精神世界裡,她是貧瘠的,貧瘠到只有一個他。

——外婆,那個孩子現如今只能盲目的往前走,卻不敢回頭觀望過去,這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殘忍?

我沒辦法自欺欺人,“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我做不到。

2004年—2007年,我和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幸福時光,2013年回首望去,每個畫面都傷人傷己,倍感淒涼。

如果你見到顧笙遊離的靈魂,幫我把她帶回來,我想告訴她,我不介意她的過去,不管她曾經經歷了什麼,她在我眼裡,都是最美好的孩子。

她喪失了表達和傾訴的能力,變成了一個“殘廢”的人,這讓我一度很難過,但我不能在她面前流露出一絲一毫的壞情緒。在她腿上有一條硬硬的傷疤,於是我明白,她是支離破碎的。

如果認識我,對她來說是一場災難,我寧願我從來都不曾見過她。

如果身份可以互換,災難可以重置,我寧願現在痛苦的那個人是我……

她是別人的妻子,我不能靠近她,但也不能離開她,她是我喜歡的人,她的名字叫顧笙。

……

樂山腳下,微風送來了寺廟檀香,一縷縷傳遞過來,撩人心扉。

任洋見韓愈臉上帶傷,愣了一下,連忙迎了上去。

陳煜站在另一旁,見下山的人只有韓愈,卻沒有陸子初的身影,抿了抿唇,邁步朝山上奔去。

坐上車,任洋不放心,皺眉道:“傷得不輕,安全起見,最好還是先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韓愈接過任洋遞給他的手絹,擦拭著嘴角血跡:“簡單處理一下,給律師和公訴方打電話,讓他們帶著法律文書到酒店找我。”

“現在嗎?”任洋看了看腕錶時間,已經快十點了。他們回到T市,還不曾倒時差,好好休息過,再說老闆身體……吃得消嗎?

“現在。”手絹上赫然出現一道血痕,韓愈看了,眸子狠狠縮了縮。

任洋遲疑道:“鑫耀股票下跌,目前虧損嚴重,陸氏身為經營方,應該負全責,您這時候接這個燙手山芋會很棘手。”

示意任洋開車,過了一會兒,韓愈略作沉吟:“打電話給歐陽,暫時把她調回來幫忙。”

任洋不說話了,連歐陽都調了回來,老闆這是打算在這裡紮根常駐嗎?

“鑫耀漏洞填補起來需要幾天?”韓愈問。

“至少一個星期。”

韓愈答:“三天。”

三天已是極限,想到阿笙和陸子初呆在一起,他就恨的寢食難安。依他現在這副模樣前去見阿笙,只怕會嚇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