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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哦。”許飛換鞋動作依舊,似是遲鈍沒反應過來,幾秒之後,忽然止了動作,手指貼著阿笙的腳背,心跳如擂鼓,很想抬眸看一看阿笙,但卻在抬頭前喪失了對視勇氣。

“你猜我看到了誰?”阿笙默默看著許飛,嗤笑道:“依依,劉依依。”

許飛彷彿被施加了定身術,嗓子裡猶如塞了一塊石頭,哽的難受。

阿笙單手撐著鞋櫃,她怕自己會支撐不住全身的重量,許飛的沉默,宛如不負責任的在她胸口擲了一顆鉛球,疼的喘不過氣來。

阿笙目光忽然變得很尖銳,嘲諷道:“是不是很可笑?這世上有同名同姓的人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墓碑上面的照片跟依依長得一模一樣。”

許飛終於顫顫的收回手,試著起身,卻好像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脊背溼透,有無數聲音在他腦海中拼命叫囂著,但卻發不出聲音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以為他能淡漠對待,卻不曾想,只是單單聽到“她”的名字,就能瞬間撕碎他拼命偽裝的自欺欺人。

“她是我認識的依依嗎?”雖是詢問,但心卻沉入了谷底。

似是過了良久,許飛緩緩起身,紅紅的眼眸對上阿笙,艱澀出聲,聲音啞的不行:“阿笙,依依死了,她已經死了……”

空蕩蕩的聲音迴盪在空蕩蕩的房間裡,阿笙終於垂下雙手,身體裡僅有的溫暖,剎那間被冷水澆熄,喪失了全部的光和熱。

“3月走進尾聲,4月還沒來,愚人節還沒到,你們把玩笑開大了。”

阿笙臉色慘白一片,像是被人裝在了棺材裡,長久不見陽光,好不容易重獲光明,周身卻找不到絲毫人氣。

依依的死對於她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她現在越平靜,心裡的痛就越洶湧,也許隨時都能擊垮淹沒她。

許飛唇線抿緊,頭疼的厲害,真想躺在床上永遠的睡下去,但……

“她什麼時候死的?”這一聲伴隨著喉間哽咽,悲慟入骨,

許飛聲音破碎:“07年。”

阿笙雙眼猩紅,一雙失去焦點的眸子就那麼執拗的盯著許飛,事實上她早已看不清楚許飛的容貌。

又是07年,她在美國生不如死的同時,每當想到依依,心裡總會溢滿希望,卻不知同樣是07年,她的依依早已和她天人永隔。

“怎麼死的?”一向咬字清楚的她,如今只能從嘴裡發出模糊的音節,話語成了最奢侈的交流。

許飛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笑了:“你去問你哥哥,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這房間,分明溢滿了溫暖,但許飛話落瞬間,卻好像被冰雪覆蓋,阿笙如墜冰窖。

猶記得西雅圖,哥哥曾經對她說過:“回首望去,記憶中的那些人,死的死,傷的傷……”

那話,她未曾深想,如今才恍然明白,原來所謂的死是依依,所謂的傷是她。

阿笙眼前一片模糊,身體很痛,但卻說不清是哪裡痛,她彷彿墜進了漆黑的世界裡,這一次連光亮也沒有了。

她看著自己的手指,那些青色的血管凸顯在手背上,指尖都是血,她能感受到血液在裡面凝固的聲音。

過往一幕幕,宛如早已落幕的舞臺劇。眨眼間,青春埋葬,最美好的年華在不知不覺間碎了一地。

天真的很陰,涼風吹在臉上,觸面傷骨。

06年,杭州。

依依說:“司法考試我沒過,不過沒關係,明年繼續努力。”

依依說:“阿笙,我在這裡過得很好,看書、買喜歡吃的東西、結交新朋友、坐公交車上下班,只不過有時候看電影會想起你,只是偶爾,哈哈……”

依依說:“前些時候我路過一家琴行,看到一把小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