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信紙被他收藏,學業忙碌的時候,拿出來看看,於是疲憊就那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他自以為把依依寫給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看的很清楚,但後來才發現,每次信尾,都會出現這麼一句話:大哥,我和阿笙很想念你。
她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子,默默想念,默默歡喜,他看了,是心存憐愛的。
回國是2003年,阿笙17歲,那年阿笙和依依共同參加高考。
6月份,天氣炎熱,劉媽媽買早餐回來,在院中遇到鄰居:“依依今天考試,狀態怎麼樣?”
劉媽媽擔心道:“別提了,一大早就說噁心,刷牙的時候一直在乾嘔。”
頂著考試壓力,依依在緊張。
大院中見到她,她乖順的叫他大哥,他揉了揉她的頭髮,溫聲道:“考試結束後,大哥帶你和阿笙出去大醉一場。”
附帶這句話的還有一支薄荷味口香糖。
依依是正常發揮,她對學業和生活都沒有太高的要求,不似阿笙,對生活要求低,但學業上卻力爭上游。
後來顧城在想,如果03年,阿笙決定跟他一起回美國,阿笙不會遇到陸子初,更不會遇到韓愈;如果他不顧及兄弟之情,直接跟依依表白,也許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一切。
但這一切只是如果,許飛告訴他:“我一直在等依依長大,高考以前不說,是怕影響她的學業,但到了大學就不一樣了,怕再不追的話,依依就要被別人給搶走了。”
說這話時,許飛竟臉紅了,心無城府的摟著顧城的肩,爽朗笑道:“你是我哥,我喜歡依依,應該讓你知道。”
知道,於是開始有了愛而不能。
在他眼裡,這世上有很多感情遠比愛情還要重要,如果愛情是建立在兄弟破滅的基礎上,他只會退避三舍。
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平凡人,有時執拗,有時退避。
這是他選擇的結果,以至於有了接下來的舉步維艱。
後來認識徐秋,她身體不好,性情中有著殘缺的壞情緒,被父母寵愛,難免會很驕縱,但身為醫者卻是善良的。
有病患出事,因為他的疾言厲色,徐秋無奈出手相幫,後來被病患起訴,險些被退學,病發好幾次,他是心存內疚的。
等待學校通知,時間成了催命符,她在焦躁和不安中會一個人爬在矮矮的樹幹上,晃著腿,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有著倔強的光。
“在看什麼?”他問。
她對站在樹下的他強顏歡笑:“今年夏天很難熬。”
徐秋有著依依的影子,若干年前,依依對他說:“大哥,今天夏天太難熬,我快被數不清的題海給淹沒了。”
徐秋又一次發病,她的臉上有著羞澀的光:“顧城,我喜歡你,能不能給我愛一次的機會?”
那個夏天充滿了迷茫和幻覺,徐家和顧家日漸親近,彼此照顧,雖然沒說,但在徐家眼裡,顧城早已是徐家的女婿。
顧父和顧母也很滿意徐秋,只說兒子喜歡就好,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在發展。
依依生日那天,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依依說:“大哥,你真的不明白嗎?我喜歡你。”
依依說:“我沒醉,如果你肯回頭看我一眼,你會發現,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他在美國,聽著她委屈的哭聲,眼睛有些紅,怎麼告訴她,彼時他身邊已有了女朋友。
05年春節,他回國陪阿笙一起過年,依依在天台上晾床單,他看著床單中影影綽綽的她,彷彿是一場幻覺。
覺得是幻覺的那個人也有她,她伸手摸他的臉,確認是他,微笑的時候像個孩子,床單在周圍輕輕擺動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