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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能靠一雙腳走路。可衝著朝廷禮敬的名頭,儘管番僧們收侍者的規矩極嚴,每天的拜師之人仍是絡繹不絕。於是,車馬的租賃紅紅火火,順便還帶動了其他營生。

京師東北隅的修德寺住著十幾位黃教番僧,這佛寺周圍就很是聚居了一些人,開辦了各種店鋪。既然人多,周圍的宅院衚衕又是一圈圈一層層異常複雜,外人到這地方很難找到路。漸漸的,這些車馬行之外,三教九流的人物也有不少聚居在此。藉著修德寺的名頭,不少人給番僧收下的侍者們送些供奉,官府從來不到這裡清查,這裡竟是成了燈下黑的去處。

修德寺東邊的明鏡衚衕並不起眼。從東到西不過四百來步,卻是密密麻麻建著一長排各式各樣高矮不一的屋子。由於大多數房子都是當初朱林還是燕王的時候就造好的,年代久遠,所以斑駁調漆的院門,破破爛爛的圍牆,以及那經過無數次修補的屋頂瓦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外人,這裡住的都是些生活極其不如意的貧民。

然而,倘若有人進了這些破破爛爛的屋子裡頭,眼前的一切立刻就會讓他們目瞪口呆。

只要過了外頭的第一進院子,那股窮酸破敗的氣息立刻就會一掃而盡。取而代之的則是裡面撲來的那種銅臭味。從賭場到私娼館到南院,這裡各妾享受縱慾的地方應有盡有,只是朝廷律令如今還嚴格,來往這兒的多半是單純有錢卻又想找樂子的人,倒沒有朝廷官員。

下午未時時分,明鏡衚衕西頭的一間賭場恰是生意興隆。畢竟,晚上有宵禁,上午懶漢們起不來,這會兒正是找樂子的時候。荷官吆五喝六的嚷嚷聲、散子的轉動聲、牌九的碰擊聲、賭徒的抱怨聲”,無數亂七八糟的聲音集合在一塊,就是後院幾間屋子裡歇著的人也不得安寧。當一局結束,前頭好些人失望地大叫大嚷的時候,終於有人受不了。

“咱們為什麼要呆在這種鬼地方。回府難道不行麼?難道有誰敢上王府搜查?”

“你少發牢騷!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的王府不比從前,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要是咱們帶著這個傢伙回去,恐怕早被人逮住了!”

一個身形壯碩的漢子沒好氣地打斷了同伴的抱怨,“壽光王可是和咱們那位千歲爺一樣,都是正兒八經的金枝玉葉,嫡親的皇孫,可皇上一怒之下又是打又是關,哪有半分容情?就是趙王千歲,如今這禁令還沒完全解開呢!”

坐在板凳上的正是先頭和翠墨打過照面,想把人弄回去的王府護衛孔葉。由於安陽妾早就吩咐過不許招惹孟家,他只好另尋了兩個絕色回去交差,可壽光王一到,這功勞也就變成了罪過。此時,悶悶不樂的他瞅了一眼那個被捆得結結實實。嘴裡塞著一團破布的傢伙,臉色漸漸緩和了下來。情知身邊的賈老大比自己更得信賴,他便搬著凳子挪了過去。

“賈老大,你和咱交個底,這次的事情究竟能不能成?還有,老千歲畢竟是之前才網網倒過黴的,會不會被東邊那個,,被那個佔了便宜去?”

“要是皇上真的認為事情是老千歲乾的,那處置會如此之輕?東邊那一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滿天下誰都知道他要的就是東宮儲位,要學的就是當今皇上,可既然誰都能看出來,這事情反而成不了!他要能佔便宜,你摳了我這兩顆眼珠子去!”

聽到那賈老大如此信誓旦旦,孔葉頓時信了八分。只是,這一次乾的事情要是成了固然是天大的功勞。若是不成,結果卻比先頭那回更糟糕。因此他遲疑片玄,終究還是壓低了聲音問道:“可是,皇上終究是冊封了皇太孫的。即便皇上厭棄了東宮,若是像太祖爺那樣。咱們這一場忙活豈不是白費?”

“那也得太子是太子,太孫才是太孫!”賈老大胸有成竹地哼了一聲,繼而就語重心長地說。“太子和東邊那位以及老千歲都是前頭皇后嫡出,不過是佔了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