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用一種銀亮剔透的物質,劃出一圈圈的紋路與字元,像是鑲嵌在夜幕之上的點點繁星。
紀啟順有些疑惑的收起目光,總覺得這羅盤看起來十分眼熟,但卻一時想不起來。於是乾脆不再多想,而是將玉簡一塊塊分發下去。王闊的那塊玉簡,她特意留到了最後。
她將玉簡遞給莫憂,道:“在下有一些訣竅要告訴王道友,不知李道友可能行個方便?”莫憂這回倒是爽快,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走開了。
紀啟順將自己的一些體悟告訴了王闊,一是對於陣法的體悟,另外就是關於如何在經脈受損的情況下使用靈氣。
王闊不知道她以往的經歷,還當她心善,便十分誠懇的感謝她:“多謝道友此番相助,王某人真是無以為報!”
紀啟順沉默片刻,忍不住壓低聲音道:“我不知道你要用什麼法子令我們脫困,按說這是道友的私事,沒有我置喙的道理。但恕在下冒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說完這話,她便站直了身,道:“該說的我都說了,詳細道友可以再看看玉簡,應當沒有遺漏了。”話畢,她向一直望著這邊的莫憂點了點頭,離開了。
也就是這麼點功夫,周圍的生魂又多了不少,而包圍圈已經縮緊到了他們面前三丈的地方。紀啟順在範崢身旁凌空盤坐下來:“怎麼樣?”
範崢“唔”了一聲:“還差一點。”
聽她這樣說,紀啟順便不再出聲,而是將目光放到了稍遠處的顧然身上。他拖著羅盤,額上都是汗珠,看起來十分吃力。不過可以理解,這羅盤一看就不是什麼尋常之物,消耗大一些也不稀奇。
當範崢和莫憂還在消化陣法的時候,王闊已經睜開了眼睛,應當是已經消化完了。紀啟順不露行跡的打量了他一眼,忍不住在心裡搖頭,可惜了。
這會她才認同了許守一曾經勸她的那一句話,好死不如賴活——唯有活著才會有希望,如果死了,那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到了這時候,她終於後怕起來。幸好——幸好她沒有死,她還活著,她的人生一眼望不到頭,有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忽聽顧然道:“找到了!”
眾人朝他望去,只見那羅盤上現出一道細長的光,投影在西南方向的一點上。找出了陣眼後就好辦多了,顧然滿頭大汗的坐下來調息,紀啟順將玉簡遞給他,他隨手接過,看也顧不上看。
範崢嘆息道:“這守護陣當真不一般,陣眼竟然在那地方,若是沒有那羅盤,就算讓我在這裡一直修煉到神魂,恐怕都看不出端倪。”
紀啟順也朝陣眼望去,擰了擰眉,光守護陣就已是這麼棘手了,那接下來豈不更麻煩?範崢像是看出了她的憂慮,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生硬的勸道:“沒事,船到橋頭自然直。”
她向範崢點了點頭,示意對方不用擔心自己,然後就起身走到了顧然身旁。顧然腦門上的汗順著他的脖子一路流到了衣裳裡,弄得領口都有些汗死了,看來那羅盤確實讓他消耗很大。
他緊緊的閉著眼,好像在調息。
紀啟順輕聲向他道:“一會兒要拜託道友了。”
顧然眼睛都沒有睜開,好像早知道紀啟順在他身邊一樣:“拜託我?若顧某沒有記錯,這可是閣下提供的陣法。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來,都該是由閣下坐鎮中心吧?”他掀了掀嘴唇,發出一聲輕微的嗤笑。
紀啟順漫不經心的笑了笑:“道友的星盤,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啊。”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拂過耳際的清風,但卻像驚雷一般的砸入顧然的心中。
他猛地睜開眼向紀啟順看去,卻撞進了一雙深邃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向他笑笑,隨即轉身離去,好像他所有的秘密都已被她發現。
範崢看了眼她,又瞄了眼顧然,無聲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