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覺到他的後悔和懊惱,毫無疑問,馮太太會對蘇媽媽下手,真的讓他意外,因為馮彥博以前就不曾對蘇媽媽做過任何事,因此這也讓人下意識覺得蘇媽媽是安全的,不需要保護。
所以一直以來,我們都走進了錯誤的認知裡而忽略了蘇媽媽。
可是馮太太不是馮彥博,就算馮彥博再壞,但是他一直都不曾傷害過無關緊要的人,我想,這也算是馮彥博為人處事的道義,而馮太太不一樣,她是女人,不需要講什麼道義,女人不擇手段的時候比男人還要可怕。
正是因為思想上的疏漏,這才讓她有機可乘。
“當時她給了我的選擇是你或者我媽只能救一個,你們一個在最東面,一個在最西面……”說到這,他嘲弄的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一直以來的自大和狂妄,看見他這樣自嘲的笑,我有些心疼。
以前的蘇墨,自信而果敢,從來不會對自己的能力不自信,也從來不會對自己的能力自嘲。
“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我媽,我自信的以為我會平安的將你們兩個都救下,我覺得這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可是偏偏上天給我開了個玩笑。”他悽清的笑,這笑刺疼了我,我從來沒有見過蘇墨這樣笑。
“在我去救我媽的路上,我接到趕往你那邊的蘇凡打來的電話,他說堵車了,他被卡在中間進退不是,我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原來,那個女人早有準備,也是,她豈會這麼容易讓我把人救下來?我給蘇凡說,讓他想辦法,無論如何都要衝到城西去把你從那個女人的手中救出來,可是蘇凡告訴我,他連車門都被人堵死了,出不去。”
他的聲線沙啞的低下去,痛而澀:“楚楚,我當時真的害怕了,從未有過的恐慌,我沒注意前方逆向行駛車輛,當我看見,急忙打著方向盤避開那輛貨車,卻撞上了路邊的樹,如果不是我的手機在叫,吵著我不要睡,將我迷糊的神智拉回,我就真的睡過去了。”
“我很想抬手去接電話,手臂卻使不上力氣,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費力的將掉在車上的手機撿起來,一看是你打來的,我立刻就給你打過去了,你的手機卻處於關機的狀態,我這才意識到,我上當了,如果你在那個女人手中,怎麼還能用自己的手機給我打電話?”
他苦笑:“當時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聽見我媽的聲音就已經有些失去了理智,所以當她說你也在她手中的時候我都沒有去懷疑,都說關心則亂,她成功的擾亂了我的思緒,讓我忘記了去證實你是不是真的在她手中就急忙讓蘇凡趕往你那邊去救你,我怕耽誤了救你的時間,所以分秒都不想浪費。”
原來是這樣,因為我這邊有保鏢,馮太太根本就無法對我做什麼,所以她打電話來刺激我,告訴我初初早死了,告訴我點點在她手中,在得知一個孩子的死訊後,我更加不會讓我另一個孩子出事,她將我誆出去,這才能讓她有機可乘。
他的臉色凝重下來:“你的電話打不通,我只好給童悅打去電話,讓她去看看你在不在,我當時的心都是提著的,我寬慰自己,你一定在,一定沒事。”
他沉默下來後,我紅著眼眶問:“那後來呢?”
“後來……當我趕到我媽那邊的時候,他們因為我晚到為由,弄瞎了我媽一雙眼睛。”
我的身體一震,原本有些發紅的眼眶瞬間蓄滿了淚水,手心緊緊的攥著,對於蘇媽媽來說,失去眼睛就等於失去了一切,她是有名的攝影師,每年都會舉辦攝影展,如果沒有了眼睛,她還怎麼拍那些顏色豐富,驚豔時光的照片?
他沉痛的閉上眼睛:“我媽當時緊緊的拽著我,對我說,蘇墨,不要告訴他,就當我死了吧。”
我自然知道蘇媽媽口中的他是誰,是蘇爸爸,其實她還是放不下蘇爸爸的吧,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