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出我的為難,他指了指那邊桌子上的書對我說:“那裡有本故事書,媽媽念給我聽就行。”
我走過去拿起書坐過來,見書已經有些變樣,想必已經被翻過很多遍。
我問初初:“你想聽哪個故事?”
他想了一下,說:“我想聽雀鷹和小鳥的故事。”
我看了眼目錄,然後找到雀鷹和小鳥的故事。
“有一隻雀鷹,專以捕食小鳥為生……”我念著,時不時去看看初初,他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像是很認真在聽的樣子。
我剛唸叨一半,就聽見初初突然又歡喜的揚聲:“爸爸!”
我的心抽疼了一下,再念不出一個字,僵硬的保持著那個動作愣在了那裡。
“爸爸。”初初試圖坐起來,我忙阻止他:“別動,你手上還掛著點滴呢。”
我這一抬頭,才看見點滴馬上就要掛完了,為了避開蘇墨,我起身:“我去叫護士。”
初初卻對我說:“媽媽,按一下床上那個鈴護士阿姨就來了。”
我頓時頓在那裡,已經不知道要幹什麼,雖然很想避開蘇墨,但我最終還是按下了床上的鈴。
果然,沒大會兒,護士就來了,給初初取了針,拿著藥瓶,護士一步三回頭的在我與蘇墨之間徘徊了許久才走出去。
我也不看蘇墨,“既然你來了我就先走了,成媽去弄晚餐了,一會兒就會回來。”
我話音剛落,就被初初抓住,他期盼的仰著可愛的小腦袋瓜:“媽媽不要走好不好?”
111。你要,我給
這樣的初初讓我想起媽媽出車禍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握著她冰冷的手,一遍一遍的祈求:“媽媽不要走好不好……”
我抿著唇瓣看了初初一瞬,無法拒絕,也不忍拒絕的應了聲“好”。
初初高興起來,看著這樣的他,我無比複雜,心想,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可惜,他不是。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初初為什麼會叫我媽媽?起初是不在意,現在卻覺得奇怪,很想問初初原因,但是礙於蘇墨在,因此我並沒有問。
初初舉起手要抱抱,我抱起他,他對蘇墨說:“爸爸,我想下去走走,呆在這裡好無聊啊。”
蘇墨沒有拒絕。
我們到醫院下面去走了一圈,此時天已經黑,醫院的觀景燈散發著昏暗的燈光,幽深而靜謐。
到下面,初初要自己下來走,我放下他,他左手牽著我右手牽著蘇墨,慢慢地漫步在醫院的羊腸小道上。
如此靜謐溫馨的一刻一下子就戳中了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讓我動容。
我記得小的時候,我也很喜歡這樣牽著爸爸媽媽漫步在別墅周圍的羊場小道上,可是七歲以後,這樣的場景不復存在,一切都成了憧憬,有的,只是他們無休止的爭吵。
回去的路上,我依舊沉默著,還是沒有與蘇墨說話,他亦是沒有說話,車子裡的氣氛靜謐而沉鬱。
我肘著車窗,手撐在下巴上,看著窗外路過的風景出神,腦海中劃過的全是蘇墨的好與壞。
婚禮上的涼情,新婚夜的佔有,以及後來的種種涼薄。
說他不好吧,他卻又為我做了那麼多,出國去照顧我卻又不讓我知道,如果他真的是要報復我,為什麼要找人幫我頂罪?
越想,我越發看不懂他,最後我的思緒再次落在那封郵件上,再次想起童悅的欺騙以及我外婆的死。
我的心口泛著疼,多想質問他,為什麼要把童悅放在我身邊?
我想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童悅來到我身邊的時候,我還不認識他,那個時候我外婆也還沒有逼走他的未婚妻,根本就不存在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