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到底是他太狠還是他太能忍,手都這樣了,卻也不見他有什麼不對,甚至還能面不改色的做事,難道他真的就感覺不到疼嗎?
在心疼的時候我又覺得欣慰,至少不是我一人在疼。
我複雜的別開眼,視線落在我的腿上,注意到自己的狼狽,我這才看見我受傷的腿上還有石渣紮在皮肉裡,還有那被子彈劃過,撕裂皮肉的傷,血已經凝固,卻依舊隱隱作痛,而我竟然忘記了疼。
我苦澀的笑了一下,一個季流年就佔據了我所有的神智,甚至連自己身上的傷都忘記了……
我拿起之前沒有用完的消毒水給自己消毒,將傷口處理好,這才又去看季流年。
他似乎又在開始發燒,蒼白的臉頰紅紅的,像是火在燒。
我走進浴室,想要拿張毛巾給他擦汗,這裡之前顯然沒有人住,浴室裡乾乾淨淨的,別說毛巾了,甚至連根頭髮絲都沒有,無論是浴室還是盥洗臺,都是清清冷冷的,只有一些簡單的浴室用品。
開啟盥洗臺下的櫃子,我在裡面看見了一些新的洗漱用品以及毛巾,我拿出一個毛巾拆開包裝擰了水去給季流年擦汗,放在他的額頭上給他物理降溫。
想讓他舒服一些,我掀開蓋在他身上的薄被子,解開他已經髒亂不成形的襯衣釦,把他的身體也擦了一下。
我在浴室和他之間徘徊,這一折騰,也把我折騰出一身汗來,我開啟櫃子,見裡面有還吊著牌子的男士睡衣,便拿了一套去浴室將自己也清理了一下。
我想把自己的衣服洗洗乾淨涼起來,在沒有洗衣用品的窘態下,我只好用洗髮水充當了洗衣用品。
忙完這一切,我這才又回到床邊,見季流年依舊睡的深沉,見他的情況並無大礙,我這才閉上眼睛疲憊的睡去。
再醒來,我是被吵醒的,因為我覺得有一隻手老是在我的臉頰上和頭髮上游走,有點癢,很舒服,卻也很討厭,因為他打擾到我睡覺了,所以這讓還很困的我覺得火冒三丈。
正想發脾氣,我想起了季流年來,猛然睜開眼睛,我就對上季流年那雙冷漠卻又不失溫柔的眉眼,深邃的如海的眼睛,像是夜空裡閃爍的明亮。
四目相對間,我們都愣住了,他的手頓在了我的臉頰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我。
時間似是靜止在這一刻,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有些嚴肅的問我:“你怎麼找來這裡的?誰讓你來的!”
他瞪著眼睛,有些兇狠,鬍子邋遢,看著特別嚴肅凌厲。
說著,他就要收回觸在我臉頰上的手。
我抓住他的手,緊緊的握著,我對他眨了眨眼睛,笑吟吟的說:“季流年,你失態了,你不是已經不記得我了嗎?你愛的人不是霍思靜嗎?那麼你的手在幹什麼?對於一個自己討厭的人,你會憐惜的碰觸她嗎?”
他的眼睛閃了閃,並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用力將自己的手抽回去:“起來,我讓小許送你回去,你不能呆在這裡。”
他剛坐起身,就被我用力拉了回去,他剛跌回到枕頭上,我整個人就壓了上去,壓在他的胸膛上,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打算與我就到此為止了?哪怕是死了,也不告訴我一聲,跟我也沒有任何關係了是不是?”
他平靜的與我對視,我薄怒的眼睛望進他那雙深潭般的深瞳中,胸口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對視良久,他還是那麼古井無波,面不改色,而我,已經怒氣斐然。
“季流年!你個混蛋,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我邊說,邊敲打他的胸膛,恨不得震碎他的心臟,看看他那顆心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就那麼狠。
對我是,對他自己也是。
“我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