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天文數字。
她悻悻地閉上嘴,和他一比,一六○確實成了小不點。
“學長,要怎樣才能長得像你這麼高?”
她嗎?重新投胎比較快。
“我不是你學長。”再重申一遍。別侮辱他了,被這小不點叫學長,人家會以為他和她一樣乳臭未乾好嗎?
“你要住進來不是不可以,我只有幾個要求。第一,你的作息我管不著,晨昏顛倒都隨便,只要求寧靜的住宅空間,我怕吵。第二,你的三餐我管不著,自己煮或外食都隨便,只要求乾淨的住宅空間,我怕髒。第三,你的人際關係我管不著,狐朋狗友都隨便,只要求管好他們,別來騷擾我。最後一條,你的衣著打扮我管不著,不準衣衫不整在房間以外的任何地方走動,我不想長針眼。以上,有沒有問題?”
這些都是很基本的要求嘛!聽起來,她這個新室友人還不難相處。
她露出大大的笑容。“沒問題,學長。”
“最後一次,別叫我學長!”小不點嚴重耳背。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啊。”她一臉無辜。
“梁問忻。”他沒好氣回道。
“問心?好詩意的名字喔!”他媽媽一定是瓊瑤的忠實書迷。
從小到大,被誤會了二十八年,隨隨便便都知道她想到哪裡去了。“左右斤,忻然的忻。”
“那我叫關梓容。”禮尚往來。“不是芙蓉的蓉喔,是婦德、婦容的那個容。因為啊,我爸很注重小孩的品行,所取的名字都是中國人特有的美德,像我大哥梓言,就是叮嚀他要謹言慎行的意思,二哥梓群是取自於敬業樂群的意思,三哥梓修和四哥梓齊是取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姐姐梓韻是清韻雅緻的意思,還有小弟梓勤,是告訴他,勤能補拙……”她很熱情地自我介紹,只差沒翻出族譜來背,當然,也淋到他迎面潑來的那盆冷水──
“我沒問你叫什麼名字。”不用介紹得那麼詳細。
“那你就不要叫我小不點!”她反嗆一句。
“沒問題,小豆芽。”無所謂,他多得是詞彙可用。
“……”突然發現,這人嘴巴好像不怎麼好相處。
該怎麼形容她這個新任同居人呢?
基本上,他真的不難相處,就如他最初約法三章的那樣,只要不干擾到他的生活,他可以什麼都隨便你。
她與其他也是離家求學的同學交換過外宿經驗,發現比較起來,她這個什麼都隨便她的室友真的是好相處到天邊去了。
例如限定幾點以後不可以洗澡、使用洗衣機──他沒說過,只要求別在浴室讓他看到她的貼身衣物。
幾點以後要熄大燈、電腦不可以掛網──他也沒要求,倒是家裡有三個房間,一間是他的臥房,一間是他的工作室,另一間是她的,所以水電費他主動說要承擔三分之二。
客廳等共用區域的家事分配──他依然沒提過,反正他很少出門,閒著沒事就會自己找些事情來做,他的生活習慣不差。
這樣一比,他對她的約束真的是少得可憐,就連一開始他說怕吵,但其實只要不是被歸類在高分貝的噪音,其他像是音樂聲、走動聲、煮食聲等等正常音量,他也可以接受,唯一要小小給它雞蛋裡挑骨頭的是,這人的說話藝術有待改造。
該怎麼說呢?惡毒嗎?也不算啦,只是他習慣說實話,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懶得說應酬話,懶得和誰虛與委蛇,不在乎旁人如何評價他,活得很率性的那種人。
尤其是他沒好感的人,更是百分之百會被他的毒舌利嘴刺得倒地不起,而她目前只到輕微內傷的地步,是不是表示他還不算太討厭她?
關梓容苦中作樂地想。
被一題微積分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