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告訴他?不向自己哭訴辛苦?這般脆弱,這般嬌柔的一個小婦人,何必獨自承受這一切?是了,她都想離開他了,自然也不會告訴他懷有身孕的事。
想到這裡,一股無名鬱火伴隨著令他窒息的疼痛湧上胸臆,可他看到張綺清冷的目光,蒼白如紙的臉色,那火也發不出來。不但不能發火,他還要溫言相慰,生怕剛剛失了孩子的她有個不妥。
張綺這一養,足足養了七天。
七天過後,她已恢復如故。畢竟,她還年輕,畢竟,孩子還太小,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太大的影響。
這七天中,發生了一些事,首先,蘭陵王被撤去了兵權,成了一個地道的閒散宗室。其次,陛下在一次朝會中,把蘭陵王狠狠的訓斥了一頓。這一頓狠罵,可以說是風向標,一時之間,原本就沒有幾個賓客的蘭陵王府,徹底變得門可羅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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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明燦燦的陽光照亮了大地,院裡的桃花已經凋零一盡,細細尋去,還可以看到枝頭結出的小小果子。
正是*光爛漫時。
恢復了建康的張綺,踩著輕盈的步伐,向對著一盤殘棋尋思著的蘭陵王溜伐而去。
不一會,她便來到了他身後,伸手蒙著他的眼,她軟軟地說道:“猜猜我是誰?”
蘭陵王嘴角一扯,他伸手拉下她的小手,無力地說道:“你呀”伸手把她撈在懷中,他溫柔的在她的鼻尖上親了親,問道:“今天可有不適?”
“沒。”
“那阿綠呢?怎地每日不見人影?”
張綺偎著他,輕聲道:“我令她從倉庫裡拿些糧草布匹,去收留一些難民,也當是替我消消罪孽。”孩子沒了,俗話說,是父母有罪,因此張綺有此一說。
蘭陵王唇動了動,最終只是寵溺的在她的眉心上一吻,低喃道:“隨你。”
張綺喜歡他的寵溺,當下,她甜甜地在他的唇角咬了一下。
伸出雙臂,她摟著他的頸,懶洋洋地說道:“長恭。”
“恩。”
“我有法子讓陛下把你的兵權還給你”
“什麼?”
蘭陵王刷地低下頭,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這世間,為了美色不要江山的傳話固然美好,可天下的男兒,哪個不渴望建功立業,揚名立萬?蘭陵王雖然才把兵權交出數日,可這心中,總不免有些空空落落。
可他不相信,張綺真有法子幫他得回兵權第一次她幫他得回那兵權,他雖讚歎,多少還是在意料之中。現在這局面,難道她有法子可破?
他不相信
張綺摩挲著他的襟領,絕美的臉上笑容淺淺,她歪著頭,慢慢說道:“周地傳言:齊國後繼無人了隨高歡打天下的兩位大將斛律光,段韶現已老邁,齊地再無一個年輕將才,能幫助齊帝鎮住這半壁江山。再過十年,等斛律光,段韶一死,周攻齊城如破竹,克下鄴城,攻下晉陽,也不過半年之功”
蘭陵王呆住了,他愕愕地看著張綺。
張綺抬眸,巧笑嫣然地看著他,縮了縮鼻子,頗顯俏皮地說道:“長恭,如果這流言從周地而來,席捲鄴城晉陽兩地,以致齊地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陛下也罷,太后也罷,還會輕易奪你的兵權麼?滿朝俊彥,有元帥之才的,就那麼好找麼?難道我家長恭,是隨便換個阿狗阿貓,就可輕易替代了的?”
這計策其實很簡單,蘭陵王的人沒有想到而她想到了,不過是因為她確切地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唯一可以與斛律光,段韶並肩的名將。
齊國稱帥者,舍他其誰?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