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驚呼道。
“是啊,剛才我不是和你清了嗎?這鐲子是用銀元打製而成,銀子成色比銀子差一點,所以要打個折扣啊。”掌櫃的朝阿根直翻白眼。
“可是,怎麼會打這麼大的折扣呢?一成也就差不多了吧?”阿根蹙眉,除了銀元他身上可只有四五十文制錢了,姚先生那裡的診費可還沒付呢。
“一成怎麼行?全照這個折扣的話藥店豈不是要關門了?現在銀莊裡也是這個扣,不信,等天亮了老弟你可以去銀莊問問。”掌櫃現在只舀眼白斜看著他,似乎是看著一個白痴,神情裡全是不屑。
“哦……那好吧,兩成就兩成……我要兩錢羚羊角片,掌櫃的你算算一共要多少錢?”想著躺在醫館裡人事不省的兒子,阿根別無他法,現在,他也沒有辦法貨比三家討價還價,只求能快點把藥撮回去救轉阿三。
“嗯,我算算。”聽到阿根同意兩成折扣,掌櫃的取過算盤,噼嚦啪啦一通撥,然後把算盤送到阿根面前,指著上面的珠子:“羚羊角片每錢一兩銀子,你這銀鐲子重一兩九錢,你還要付二十文錢。”
阿根是個泥腿子,連字都不識,哪裡看得懂算盤上的數字?他一聽要付的銅鈿自己還摸得出來,就趕緊掏出懷裡的銅板數出二十文錢來,遞了過去。那掌櫃的不再多話,收了錢後轉身從櫃檯底下摸出一隻黃銅盒子,又從懷裡摸出一把黃銅小鑰匙,開了銅盒,取出幾片白色幾乎透明的圓形薄片放入戥子秤,抹平秤鈕後將薄片倒入一張方形綿紙裡,包好,遞過來:“好了,老弟可要收好了,要是丟了一片,本店是不會無償新增的。”
“曉得了,謝謝掌櫃的。”阿根接過藥包,小心地捲入褲腰裡,向掌櫃的抱了抱拳就急急返回醫館。
此時姚先生已為阿三施過針,並正在指導阿大為阿三身上擦薄荷水,再看阿三,仍然還在沉睡,只是牙關不再緊咬,神色也不是那麼痛苦了。
阿根心裡略為放鬆了些,他將羚羊角片取出來交給姚先生,姚先生又交給了身後的學徒,那位學徒接過後就進後面灶間熬藥去了。
給阿三餵過羚羊角湯藥後,已是三更。阿根見阿大困得身子直往前衝,就接過他手裡的薄荷水碗,:“你先去那邊的榻上眯一會吧,有事我再叫你。”
阿大揉著惺鬆睡眼,嘴裡:“不礙事的阿爸,我來好了。”但話還未落音,人往前一趴,就撲在阿三身上睡著了。
阿根搖了搖頭,把阿大叫醒,讓他到榻上去睡,自己則坐在阿三身邊繼續為他擦薄荷水,時不時的搖一下蒲扇為他驅趕蚊子。
姚先生出來為阿三把了最後一次脈,脈象還不是很穩定,燒也只是退了一點點,現在我們該做都做了,接下來就看他自己的了,如果他體內的正氣被激發出來,那麼侵入的邪氣必然會被驅除出去,反之,就麻煩了……姚先生沒有麻煩大了會發生什麼,但阿根知道他話裡面的意思,心不由得往下一沉,似掉入冰水裡一樣寒徹骨髓。他不敢往下再想了,心裡只是默默地祈求上蒼,讓阿三能逃過這一劫。
約摸寅時一刻,阿根突然從半睡半醒中驚醒,他怔忪地看了看四周,一時不知道身在何處,直到看到面前躺著的阿三時,這才省到是在斜橋姚先生的醫館裡。
他檢起掉落在地上的蒲扇,起身伸展了一下身體,暗自吃驚自己剛才正在為阿三擦薄荷水,怎麼竟然會睡著了。
“嗯~”一聲非常微弱的呻吟傳來,他一怔,立刻將目光掃向阿三,一顆心倏地又提了起來,此時的阿三又象剛來時一樣輾轉不安,神色痛苦,手足胡亂抽動著,嘴裡還譫語連連。
阿根的腦子“轟”地一聲炸了,他記得剛才姚先生剛才過,如果阿三的病情再有反覆,就麻煩了……一念及此,他再也顧不得其它,拔腳就往後面跑,邊跑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