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如今發現……他騙我的,好像遠不止那麼多。”明昭說這話的時候,手心緊了緊。
他倆抱在一起,距離很近,雙方任何微小的動作,自然都逃不過對方的感觸。
所以時淵穆感覺到了。
他心中氣極了,自從和她在一起,心底裡的寒冷戾氣便已經很久沒這樣失控過了。
可今天,他恨不得將她口中說的這人揪出來,千刀萬剮。
“我曾經真的當他是我的家人……”明昭今日不知為何,忽然很想將一切都告訴時淵穆,“只是,他騙了我,他騙了我好多。”
她伸出手,將時淵穆溫熱的手給用力抓住。
她的手很冷很冷,冷得徹骨。
時淵穆卻避也沒避,直接回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
明昭重複了兩遍,說這人騙她了。
時淵穆能感覺出來,明昭是個不容易相信別人的人。當初他就設想過,這樣戒心重的人,很可能就是被自己身邊親近的人給騙過。
只是他後來瞭解得越深,越是覺得這樣聰慧靈動的姑娘,是不該有誰能騙得了的。
就算有,誰又會忍心呢?
時淵穆唇瓣輕抿著,心底有些異樣的憋悶和苦澀。
她的童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真希望能早些遇見她,這樣他就能早早保護她,讓她免受他人欺負和欺騙,最好半點苦也不吃,想怎樣就怎樣,自由自在過她想要過的人生。
他也真想看看,究竟是誰有這樣的福氣,能陪伴她一整個童年。
又是誰,有了這樣的福氣還不知道珍惜,反倒騙她,棄她。
“此人,如今還活著?”時淵穆微微凝眉,眼神中透出危險的寒芒。
明昭怔愣了下,點頭,“嗯。”
當然是還活著的。
雖然當年他忽然消失無蹤時,她真有想過,他是不是死了。
“活得好麼?”時淵穆又問。
明昭此時終於聽出來一絲冰冷的威脅,像是隻要她點個頭,他就會去將這個騙她的人掘地三尺找出來,然後再碎屍萬段。
像極了古代的暴君。
明昭失笑,心情忽然又好了幾分。
她搖搖頭,表情很淡,“他活得好與不好,都和我沒關係了。”
明昭不是個拖泥帶水的性子,就算是有些情緒,也只是在心頭稍微打個轉,很快也就沒了。
這件事對她的衝擊,已經不在於他騙了她後,過得怎樣。而是她必須知道,她曾經面對的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經歷的究竟是怎樣一場人生。
她不希望回過頭來,偶爾回憶及什麼的時候,還要懷疑一下,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就算是皺眉、冰冷、難過和壓抑,也比迷茫未知的疑惑要好。
“騙你的人,需要付出代價。”時淵穆卻眸色冰冷,佈滿了嗜血的氣息。
明昭按住他的手,卻並不覺得不耐煩。
反而,有人這樣狂躁的想要保護自己,她覺得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也不全是騙,他教了我很多東西也是真的。”明昭露出個笑容,一開始緊皺的眉心也已經不知不覺舒展開來。
時淵穆收起臉上的冰冷,垂眸在暗色中看了看她。
窗外雷聲密佈,大雨滂沱。
有些嘈雜。
連帶著他的心臟處,也有一些異樣。
時淵穆的腦海裡,忽然浮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他都教了你什麼?”他聽見自己抿了抿唇,聲音有些發澀。
明昭眯眼想了想,懶懶道:“全部。”
“全部?”
“嗯,數學、書法、武術、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