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我這條賤命,就任由小姐差遣,做牛做馬,絕無怨言。”真的是很會感恩之人。
葉子衿見著她如此,想到初見她時拾麥穗的艱辛,也是心中微酸,“也別記掛著了,這些藥不是什麼稀奇藥物,更何況藥本來就是用來治病救人的,白白放著也是黴壞了。”陳鵬媳婦再三謝過,捧著藥,如同稀世珍寶一般。
葉子衿知道她家中有臥病在床的夫君,也不多留她,“你回去好好安置了,再回來說說種藥的事情。”陳鵬媳婦才得了藥,自然想著快些煎出來,讓陳鵬服用,也不多客套,又一連磕了幾個頭,才匆匆忙忙出去了。
紫苑猶自有些錯愕,“我們燕京,也聽說有不少人死在這肺癆上,怎麼這藥方上的藥,都如此易得?”她的困惑自然也是許多人的困惑。不少人以為,越難治的病,需要的藥自然是越昂貴,越珍稀
殊不知,藥物也要對人來下。若是遇上那種庸醫,只知道人參肉桂燕窩這等物事,普通人家哪裡生得起病!
葉子衿就笑了笑,“燕京城的大夫,見慣了達官貴人,眼孔極大,這等藥物,哪裡入得了他們的眼!”紫苑就撇了撇嘴,“難怪怎麼都治不好,原來是眼高於頂啊。”葉子衿搖頭直笑,“也有那醫術精湛的大夫,只是沒有被我們遇見罷了。”
“燕京城我是不知道,可我知道我們這裡的楚大夫,卻是一等一的好大夫。”紫蘇掩袖輕笑,“不然,我們幾個,這病就難說了。”葉子衿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前一陣子感染瘟疫之事,也就心有慼慼焉的附和道:“我何嘗不是如此想!”
卻說陳鵬媳婦捧著藥回到了家,對著炕上的陳鵬喜滋滋的笑道:“小姐見了那方子,賞了我許多藥,現在就煎著與你吃。”陳鵬聽說自己尚有救,眼中頓時一亮,隨即又拉下了臉,“無功不受祿,我雖說窮苦,可也是讀書人,怎麼能受嗟來之食?”陳鵬年紀輕輕就考中了秀才,只是家道沒落,又沒有個正經營生,生了這病以後,更是捉襟見肘。然而為人卻格外的執拗,叫人說不出所以然來。
陳鵬媳婦忙解釋道:“你放心,小姐正想著種藥,我看著莊子上也沒有能拿得下的,就毛遂自薦去試試,小姐也應下了。到時候我勤勤懇懇的替小姐種藥,也就是還了小姐的情分了。”陳鵬這才微微頷首,“既然是小姐應下的,那你可要好好做,別折了小姐的顏面。”
陳鵬媳婦心頭一鬆,立刻就捧著藥去了黑乎乎的小廚房,不一會滿屋子都傳來了藥香。等她端著滿滿一碗藥出來時,陳鵬正伏在床頭,咳得喘不過氣來。陳鵬媳婦慌忙放下碗,替他捶了捶後背,扶著他半躺著了,才將藥汁遞到了他嘴邊,“有些燙,你慢些。”
陳鵬吃了藥,又歇下了,眯著眼,又連聲囑咐床邊的媳婦:“你別管我了,小姐那頭正事要緊!”陳鵬媳婦收拾了藥碗,又將幾個窩窩頭放在了炕邊,才合上門,小跑著到了宅院上。葉子衿正由丫鬟們團團簇擁著用膳,見了她來,都有些詫異,“怎麼不在家裡多待會?”
陳鵬媳婦垂著頭,不好意思的笑:“想著還有事情,不敢多留。”似乎一刻也等不及的模樣,“也不知道黃芪種子悶了多久了?”她這一問,倒叫幾個丫鬟一陣好想,片刻後都答道:“約摸有兩個時辰了。”也就是說,還剩下四個時辰。
因葉子衿正用膳,陳鵬媳婦也就默默無語的待她吃完,放下了碗筷,才又問:“可犁出了溝?”葉子衿微微一愣,她只以為出了芽,將種子撒在田壟上便好,卻不知要犁溝,見她問的蹊蹺,也就反問道:“犁溝作甚?”
“播種啊。”陳鵬媳婦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用犁整出幾條深溝,將種子撒在裡面,還要蓋上土的。”幾個人面面相覷。馮顯和萬忠兩個人也沒有提起過這事,想必是那賣黃芪種子的人忘了說了。
“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