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楓痛苦的皺眉,衣襟上還掛著點點的血痕,他無力的道:“我等大夫來……你別走……”
“……我不走。”如果她做到寸步不離的守著他,何至於碰到鬱城,還讓人家欺負了去。丈夫既然是個傻的,她不能怪他,那麼只能怪她自己。
這時,丫鬟進來說:“太太來了。”採箏這才鬆開了鬱楓的手,起身迎婆婆。嚴夫人在來的路上,就聽聞了事情的經過,進屋一看,果見兒子受了傷躺臥在床上,眼淚登時就下來了。
“怎、怎麼會這樣?”嚴夫人坐到床前,陶帕子拭淚:“早上不還好好的麼,怎麼轉眼人就這樣了。”
採箏道:“前院聽差的小廝們全看到了,是東苑的鬱城動的手,當時人就咳血了。”他現在是仇人,不用尊稱他為兄長了,直呼其名。
嚴夫人恨極:“有人生沒人教的玩意!鬱坪那德行,鬱城還趕不上他哥!”
採箏亦恨不得吃了鬱城:“怎麼能對自家兄弟下這樣的死手,一拳便給打的吐血了。我要是沒及時趕到,還不知要打幾拳呢。”
今天府裡發生了太多的事,先是鬱彬回來的路上,翻了馬車,現在連鬱楓也受傷了。嚴夫人傷心的道:“這事先不能告訴老太太,她要是鬱楓咳血了,這一樁樁的事壓下來,她老人家還能活嗎?咱們這些身子骨健全的都受不了,更別說她一個上歲數的人了。”
採箏本來還想讓老太太做主,既然婆婆如此說了,她只有聽的份,道:“不會告訴老祖宗的,能瞞便瞞。”
片刻,府裡的冷大夫來了。自從侯爺和夫人從外面請了一個莊詠茗的大夫給四少爺看病,冷大夫就受了冷待,正因為受了主人遺棄而神傷,突然聽聞召喚,趕緊樂顛顛的過來了。
嚴夫人和採箏太過擔心鬱楓,也沒回避,就站在床前,盯著他給少爺號脈。
冷大夫急了一腦門子的汗,他知道,這次若是再出岔子,他該捲鋪蓋走人了。
“怎麼樣?”
冷大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先搖頭,讓太太跟少奶奶有心理準備:“這……”
採箏亟不可待的問:“到底怎麼樣了?是否是內傷?”
冷大夫支支吾吾的道:“……有內傷,但也有別的病症,兩者兼有,才致使少爺咳血……”
採箏大聲道:“人命關天的大事,非要我們問一句,你才說一句嗎?你擔待的起嗎?!”嚴夫人按了按採箏的手,示意她不要吵,但對冷大夫,她臉色亦非常難看:“有話,請直說。”
冷大夫撂下幔帳,走到門口,轉身對跟過來的嚴夫人和採箏道:“……少爺,有中毒的症狀……咳血更像是中毒所致。”
“中毒?什麼毒?”採箏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怎麼會中毒?”她吃住都和鬱楓在一起,要說中毒,為何她沒事。
“……這,至於是什麼毒,小醫無能,實在看不出。”侯府嫡子出現中毒症狀,這可不是好完的,事態嚴重了。冷大夫道:“或許也可能是小醫無能,診治錯了,昨天小醫鄉下的親人來信,說舅公病了,小醫正有意跟太太告假回鄉。”說完,就要拱手走。
想跑,哪裡有這麼容易?嚴夫人冷聲道:“事情沒查明前,誰都不許離開京城!冷大夫你也別急,清楚了,你想走,侯府絕對不留!”
採箏無心管冷大夫的去留,回到丈夫床前,見他面容憔悴,不由得難過至極。鬱楓似乎還不知怎麼了,慘兮兮的笑著來牽她的手:“我沒事了,你別哭啊……”
“你都好了,我當然不哭了。”她想擠出笑容,卻不知比哭更難過,給丈夫蓋了蓋被子,道:“大夫說你休養一下便好了,鬱楓乖,好好休憩。”俯身在他臉頰上吻了下,待他乖乖的閉好了眼睛,她放好幔帳,瞧瞧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