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恣趁著他們說話,又藉著人多和小道士們的掩護,一路抄小道溜出了觀門,急急地下山。
她自覺倒黴,下了山便到了市集上吃了一大碗豬腳麵,正想回家好好地泡個澡去去晦氣,便瞧見一個小道士在她家門口鬼鬼祟祟的,一見到她,小道士做賊一樣地竄了上來:“小恣,馮師父讓我來告訴你,那個人有點來頭,讓你這兩天小心點,外頭去避一避。”
這可真是惹上煞星了。
晏恣萬萬沒想到,吃個烤鳥還能吃出一場禍事來,這要是真較真起來,那個霍言祁不要臉地一定讓她賠一百兩銀子,她娘非剝了她的皮不可。
幸好她天生豁達,不一會兒便把這件事拋在腦後,決定到市集裡找自己的好友聊天解悶。
晏恣在市集裡七拐八繞,一路和相熟的街坊說著話,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家雜貨鋪前,還沒等她開嗓子,就有個年輕人從店鋪裡快步走了出來,看起來也就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不過足足比晏恣高出了一個半頭,高大威武,臉龐輪廓深邃,尤為矚目的是他的一雙眸子,比尋常人的淺了許多,帶著幾分棕色。
“我老遠就看到你了,小恣,這次我從北邊替你帶來了一張狐狸皮,讓你娘替你做件皮襖,冬天你就不會怕冷了。”那年輕人高興地說。
晏恣擺了擺手:“我穿那毛茸茸的渾身就不舒坦,倒是你出去了這麼多日子,怎麼曬成個黑炭了。”
其實那年輕人膚色呈蜜色,看起來十分健碩,不過,這十里八鄉相熟的都知道,晏家的這位小姑娘對白面書生有特殊的好感,說起話來都能規矩幾分。
年輕人摸了摸臉,尷尬地說:“花不了幾天就會白回來的。”
旁邊有人重重地哼了一聲:“男子漢大丈夫,白嫩嫩的做什麼?少爺你這樣才有男子氣概。”
晏恣吐了吐舌頭,立刻正色說:“是是是,子洛你可千萬別聽我的,辛叔說的對,你力拔山兮氣蓋世,是要做當世豪傑的。”
那年輕人正是小辛哥辛子洛。辛子洛兩年前才到了洛鎮,中秋燈會的時候,被一個小賊挑中了做肥羊下手,幸好晏恣就在一旁,順手把手裡吃了一半的糖葫蘆扔了過去糊了小賊一臉糖沫子,又一起追出了一里地揪著小賊去見了官。
辛子洛感激萬分,當場就請晏恣在鎮裡最好的酒樓大吃了一頓,他身在異鄉,碰到一個古道熱腸、古靈精怪的同齡人,親近之感頓起,一來一去,兩個人成了好友。
辛子洛是從北邊過來的,倒賣一些皮草和藥材,身旁有幾個家僕在幫襯,辛叔就是其中一個。
瞧著辛子洛的氣度和日常用度,晏恣揣摩著他應該是北邊大戶人家的少爺到各地歷練的,自打在洛鎮落了腳之後,辛子洛也時常外出跑商,有時候一走就是一兩個月,骨子裡都透著點神秘。不過,辛子洛不說,她也就不問,朋友貴相知,何必問出處。
唯一不太舒爽的是,辛叔看向她的眼神總是很僵硬,尤其是辛子洛不在的時候,說起話來夾槍帶棒的。晏恣也納了悶了,她自小特別有長輩緣,一些年長的婆婆大叔都很喜歡她,怎麼到了辛叔這裡就行不通了?
辛子洛瞟了辛叔一眼,辛叔板著臉不吭聲了。
晏恣暗道掃興,來聊天又碰到這麼一個黴星,她不想自討沒趣,隨意聊了幾句便識趣地告辭走了。
出了門還沒等她走出多遠,身後傳來一聲呼喚:“晏姑娘請留步。”
晏恣回頭一看,只見辛叔大步朝著她走了過來。
她有些意外,忍不住挑了挑眉:“是子洛叫我有事嗎?”
辛叔搖搖頭,沉默地看著她,好半晌才說:“晏姑娘,你和我家少爺,還是不要太過親密的好。”
晏恣氣樂了:“子洛是你家少爺?我怎麼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