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被用爛的話抱怨:“真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她的聲音,當真是好聽。
他笑了聲:“說錯了,沒什麼溝渠。你現在是我的合法妻子。”
他不說,她倒真是略去了這句。
她噢了聲,蜷縮著腿,臉貼在藤椅上,剛剛落下去的心又飄了起來。藤椅上墊著柔軟的白色狐毛,和他曾經喜歡坐的椅子相似,她記得,自己總喜歡悄悄地爬上去,趁著他讀書寫字,甚至是他在珠簾外怒斥部下時,靠在上邊安靜聽著。
他的聲音,曾經好聽極了。
她在心裡演練過成千上萬次,如何學他說話的音調,從起音到收尾,那時的她想過,只要自己能開口說話,第一個念出的就是周生辰。
“周生辰。”她叫他。
“嗯?”
“周生辰。”她換了個聲音叫他。
“嗯。”他看出她的意圖。
“周生辰。”她堅持又叫了一遍。
“嗯。”他配合她的小心思。
覺得自己開心極了,要開心的瘋掉了。用臉蹭蹭狐狸毛,眯起眼睛看他,看這個已經是自己合法丈夫的男人。他今晚穿的是淡藍色的襯衫,純色的,袖釦是深藍色,銀灰色的褲子,非常舒服的顏色。原本和自己的絲襪顏色很搭配,可惜現在她只能光著兩條腿,膝蓋被包上了白色紗布。
“是5月11日。”他告訴她。
“是什麼?”她奇怪。
“以後的結婚紀念日,取了你名字的諧音,很好記。”
她有些恍惚,覺得好不真實:“好記?難道你會記不住?”
“不會,我對數字很敏感,況且,”他頓了會兒,清淡地笑著,“總有幾個重要的日子,必須要記住。”
那晚她就只記得,真是開心極了。
後來想起來,都只記得是開心的,竟然連多餘的華麗語言都沒有。她兩世記憶加在一起,開心的日子並不多,尤其深刻的是縱馬長安城,還有這夜他說,她是他的合法妻子。
時宜記得,後來自己和他說話的時候,都不太有邏輯性,總是忍不住笑。窗外是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可房間內卻暖意融融。最後他和她道晚安離開後,她留意到躺椅的狐狸毛下有個很古舊的雕紫檀蟠龍的木盒。
小心翼翼開啟來,並列著兩枚戒指。
祖母綠戒指,還有一個非常簡約的黃鑽戒指。她想,這應該是他早已準備好的。
盒子的蓋子上,彆著張紙。
他的字跡,簡單寫著:祖母綠是訂婚戒指,尊重家族傳統。黃鑽是結婚戒指,方面平時佩戴,希望你喜歡。
最後,他竟還龍飛鳳舞地寫了四個字:新婚快樂。
好吧,這樣的方式送戒指,還有祝自己合法妻子新婚快樂的男人,或許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他做的出來。她捧著盒子,思考了很久,自己把那個黃鑽戒指戴上了。
對這種實驗室在自己面前爆炸後,還能冷靜轉移材料,繼續到其它實驗室工作的男人,她想,自己真的不能有太多要求。
單單是5月11日,這樣的日期選擇,就已經足夠了。
5月11日,511,我的時宜。
凌晨五點,她聽到他離開的聲音,跑過去開啟房門,問他是否要自己陪著吃晨膳。他站在樓梯口,略微沉默了會兒,告訴她今天不是個好時機。時宜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怪自己被好心情衝昏了頭,忘記如今正是多事之時。
周生辰察覺她的失落,從樓梯口又走回來:“不要多想,我只是怕你太難堪,”他低聲說,“因為今天早晨,我會遇到一些難堪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她重申著自己的理解,“我在這裡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