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之為心腹。自去年倭寇大舉入侵以來,也因為有此人的運籌帷幄,胡宗憲才能夠勉強維持如今這個局面。
吳節這次來浙江的意圖,胡宗憲自然是知道的,不就是皇帝派他來督促自己儘快解決戰事的嗎?
說起吳節,胡宗憲也是前年才在嘉靖那裡見過他一次,當初也不在意。卻不想僅僅一年多時間,此人就暴得大名,一舉成為能夠左右皇帝心思的重量級人物。而厘金制的出現,也同這人有莫大關係。真論將起來,胡宗憲還是這一制度的受益者。
在此刻之前,胡宗憲也沒想好該如何對付這個朝廷欽差,畢竟人家那響亮的名頭擺在那裡,應該是個不好對付的人物。
也緣於這樣,胡宗憲索性將吳節晾了十天,今日才依了羅龍文之計,借田獵的機會,好生震懾一下吳節,讓他知道,軍中將士唯他胡總督馬首是瞻,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插上手的。
可在以前。徐渭卻勸胡宗憲要善待吳節,至少要在表面上做出一副恭敬溫和的姿態,讓朝廷覺得他胡總督還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忠臣。可羅龍文像是著了魔一樣,竟然極力要求給吳節一個下馬威。
羅龍文畢竟是嚴閣老的老人,真論起資歷和入門的時間來,比他胡宗憲還要深還有早上許。他又是整個嚴黨的智囊,而徐渭同他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
胡宗憲沒有辦法。只能依計而行。
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心下惴惴,可沒想到剛才的吳節表現得很是平凡,即不像其他欽差那樣勃然大怒,也不像其他地方官在大軍威嚴前被嚇得戰戰兢兢。
完全是一副好奇的模樣,好象是看到了一件什麼有趣的事情。
“全然是一個能夠玩弄於掌股之間的豎子,名氣雖大。詩詞文章雖好,但人情世故,為政手腕卻還嫩得很!”不覺中,胡宗憲給吳節下了這麼一句定語,心中就有些不屑。
徐渭以前一直勸自己千萬不要和吳節翻臉,畢竟吳節是天子近臣,他在皇帝面前說一句話,抵得上別人說一千句。可萬萬沒想到,徐渭竟然如此激進。一開口就讓胡宗憲取吳節性命。
“正是。”徐渭鎮靜地點頭,目光恬淡地看著一臉驚容的胡宗憲。
“好,這種奸佞之人,無恥弄臣,將來若得了勢,只怕非國家之富。必定是易牙、刁方一樣的人物。昔日,孔夫子誅少正卯,胡大人不妨效此義舉。”吳節這些天在南京的所作所為早已經南京總督府衙門的細作報來杭州,羅龍文也知道殺害自己堂弟的兇手水生做了吳節的家奴。
水生投靠吳節之後。吳節居然不知道將人藏起來。反帶著招搖過市,這無疑是在羅龍文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甚至懷疑是吳節在背後指示水生殺還的羅友同。
他已將吳節恨之入骨,徐渭提議誅殺吳節,正中了羅龍文下懷,當下就高聲讚許:“聽說此人同內廷的閹賊們過往甚密,閹賊能有什麼好東西。這吳節枉有名士之名,卻是一個實在的亂臣賊子,當殺之,為天下除一大害!”
說到這裡,羅龍文眼睛都紅了,渾身上下都是騰騰殺氣。
胡宗憲卻搖了搖頭:“吳節名滿天下,身為翰林院編纂,天子近臣,若貿然動手,驚動太大,將來如何向朝廷交代?”
羅龍文嘎嘎大笑起來:“汝貞真是迂腐,大軍之中,又身處前線,要讓一個人徹底消失還不容易。不管是陣前流矢,還是落水沉船,都簡單得緊。他吳節不是要來督促用兵嗎,就安排一次戰役讓他隨陣觀戰好了。”
“還是不妥,做這樣的事,愧對天地良心,胡宗憲卻是做不出來的。”羅龍文吳節的冤仇胡宗憲是知道的,覺得羅龍文如今是被仇恨衝昏了頭,他的意見也沒有任何參考價值,只將目光落到徐渭身上:“文長,吾觀那吳節,不過是一個純粹的公子哥兒。文章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