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撫了撫肚子。
昭兒笑了起來,燭光下,好看得令人挪不開眼。
“小公子也累了吧,晚膳已經準備好了。”香露一臉痴迷地看著昭兒。
“是啊是啊,快些坐下吧。”巧蘭嬌笑著伸手去拉昭兒。
我笑了起來,昭兒的受歡迎程度可比我高。
昭兒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巧蘭來拉他的手,坐到我身邊,開始替我佈菜。
“大家都別站著,一起吃了東西休息吧,明天還得忙。”我笑眯眯地抬手招呼大家坐下。
反正是酒樓,菜都是現成的。
“難得晚上不用開工,還真是不習慣。”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哈,是啊,還真是不習慣呢……”
“沒有男人睡不著?”胭脂坐了下來,斜斜地看了大家一眼。
眾人皆噤了聲,看來胭脂的威信不小。
“就算不是春風樓又怎麼樣,走在大街上,別人還不是照樣當我們出來賣的。”紫燕勾了勾唇,嬌聲笑了起來。
那樣的笑聲卻是讓我的心微微泛酸。
胭脂看向紫燕,隱隱有些動怒。
“相信我”,抬手,我按住了正欲開罵的胭脂,看向紫燕,看向其他姑娘,“春風得意樓,是酒樓,不是妓院。”
紫燕的笑意微微僵住,緩緩別開眼。
“大家一起努力,我們春風得意樓不但要是酒樓,還要是丹陽第一的酒樓!”我站起身,慢悠悠地開口。
一片靜默。
“我們不是下九流,我們並不比別人低賤,笑著對面一切,總比哭喪著臉要好,不是麼?”看著她們靜默,我又道。
我說的是“我們”,不是“你們”,因為我也是他們的一份子。
“是啊,我們本來就是賣笑的。”巧蘭低笑,聲音帶著某種悽楚。
“春風得意樓是丹陽第一家由女人經營的酒樓,這並不丟人,這甚至是我們的優勢,但我們賣的是風情,不是色情,微笑服務很好啊,我們賣笑,但不賣身,只有自己先看不起自己,別人才會看不起你,自己挺直了脊樑,無愧於心就可以了。”
還是靜默。
我低頭喝了口水,扶著腰緩緩坐下,“昭兒,幫我把賣身契都取來。”
昭兒點頭,回房去取賣身契。
聞言,大廳裡微微有些騷動,大家面面相覷,都不明白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一會兒,昭兒便抱著一個小木箱出來,放在桌上。
我將箱子開啟,指了指裡面厚厚一疊的賣身契,“自己來拿自己的。”
胭脂看著我的眼睛帶了詫異。
眾人也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來拿啊。”指了指,我又道。
眾人皆面面相覷,遲疑了半晌,紫燕第一個上前拿了自己的賣身契,眾人這才一個個陸續上前,拿回自己的賣身契。
“想撕了,燒了,吃了隨便你們自己處置。”我咧了咧嘴,笑。
紫燕怔怔地看著我,半晌,低頭,緩緩將手中的賣身契撕成兩半,再對摺,撕兩半,再對摺,撕兩半,直至小得再也無法撕開,緩緩抬手,水袖輕揚間,灰黃色的牛皮紙碎片落了一地。
微微低頭,她眼中有淚滑下。
巧蘭也笑了起來,一手拿過一旁的燭火,將那賣身契點著了,看著它一點一點變作灰燼,火光耀眼,襯得她肌膚勝雪,直至快燒到手時,她才鬆手,然後便對著地上那一小片灰燼一頓猛踩,一邊踩一邊笑,笑出了眼淚。
我靜靜地坐著,看著大家都笑鬧著,歡呼著將那份鎖著自己的枷鎖毀滅。
“十歲被賣到春風樓開始,我做夢都想撕了它……”不知是誰低低地開了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