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凌亦未再說話,起身讓端午伺候他穿戴整齊。梳洗完畢後,司空凌離去之時輕輕將端午擁入懷抱中,“等我回來。”
而後便轉身大步邁出永泰殿,沒有回頭與不捨。司空凌便是這種人,既然決定要離去,那麼便不會有過多的留念。
端午看著司空凌的背影消失在盡頭後才轉過身來,秋姐一臉慈祥的看著她,拉過她的手,替她梳妝一番後便讓其他丫鬟去膳食坊端來早已準備好的早點,端午食過早膳之後便去夫子那裡讀書習字。這些日子下來,端午已習得不少字。
直至末時,司空凌才從皇宮回來,滿臉陰沉。閔妃、攸妃、琪婕、呂慧依舊聚在正殿中等候司空凌的歸府,以便見上他一面。他已有大半月未寵幸其他侍妾了,而藥材坊那邊又再未配過洩精藥,如此說來,恐怕端午遲早會懷上殿下的子嗣。私下回到自己的院中,閔妃、攸妃、呂慧皆會蹙眉凝思這件事,再加上萱芝的事情,恐怕殿下到時候真會不念及舊情而獨寵端午。
又見司空凌沉著臉回府,眾人臉上的笑容便有些凝滯。見司空凌未多做停留便離去,閔妃臉上寫滿落寞,攸妃依舊是最為冷豔孤傲的,琪婕倒是真的看開了一般無喜無憂,呂慧嘴角噤著笑,掃視一眼他人,手掌卻緊握成拳。
回到永泰殿之後,司空凌便見端午垂手側立殿旁等候著他,嘴角頓時浮上若有似無的笑容,上前拉過端午的手,問道,“今日學會了些什麼字?”
“把許久前記下的那詞學會了。”端午任由司空凌拉著她坐在他懷中,懶於掙脫。
“那,‘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此水何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的詞?”司空凌將頭埋在端午頸間,呼吸著屬於端午身上淡淡的清香。
這詞當初她在初入凌王府的宴會上,她曾念給他聽過,也正是憑著這一詞而引得了司空凌賞賜的寒玉,也害死了汐嬋。只是端午沒有料到,司空凌竟然將這詞給記了下來。
“我定然不會負你的相思意。”司空凌一掃心裡陰霾,嘴角上揚的弧度肆意開來,無情冰冷的心上面的裂縫似乎越來越大,滿滿全是端午。
“不是,這詞是你手下士兵的妻子所做,然而他們卻再也不能團聚了。殿下,所以請你停止征戰吧。”語氣悲憐,端午垂頭看向地面,不知道那名老士兵是否已經回到故鄉,他說他的妻子等不到他的歸來便離開了他,如果他見到她的墳墓,他會不會失聲痛哭?亦或者是,尾隨愛人而去?
司空凌微閉的細眼猝然睜起,眸內一片陰寒,“這些事情不該你過問。”
子璁反對他將端午留在身邊定然是怕女子的婦人之仁感染了他,但子璁未必也太小覷了他司空凌的定力。司空凌放開端午,命人傳膳。
端午知曉自己是說服不了他司空凌的,她只是不想有更多的百姓遭受戰爭的折磨而已,於是緘默不言,徑直喝完司空凌遞過來的補湯。端午也微微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似乎比以前好了些,不似以往那般弱不禁風了。
午膳過後,司空凌一如以往那般將端午帶去書房處理政事,案几上的公文又比昨日多了些。司空凌不再多言便埋頭於公文之中,臉上的表情愈看愈寒霜。
待桌上文公看完一半之時,竟猛然一拍案几,疊得厚重一層的公文便稀里嘩啦地落在地上,端午忙躬身撿起來,卻聽得司空凌冷聲喚道,“翟洛。”
僅那麼一瞬,翟洛便推開書房踏入書房內,還未多言便聽得司空凌道,“裴裳兒的密函可有送到堯國皇帝手中?”
“後日便命探子呈上去。”事無鉅細,翟洛都知曉得一清二楚。
“呵,怪不得堯國皇帝竟然會派緒王爺把守攻京的最後一道關卡。”司空凌幽幽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