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奶孃的指引下給小皇帝施了禮後,便奶聲奶氣地說:“聽父王說,我是皇上的小皇叔對嗎?”
聶清麟將小皇叔拉到身邊,摸了摸他肥嘟嘟的小臉道:“皇叔你年齡雖小,但是輩分的確是比朕大了一輩兒。”
小孩兒聽得自己的輩分比皇上大,立刻咧嘴笑得甚歡。
幸好昨日內侍府監送來了些奇巧的玩意兒,倒也能體面地款待這年幼的小皇叔,待到小皇叔玩得累了,又叫了些新鮮的瓜果,聶清麟笑眯眯地問:“小皇叔開堂識字了嗎?”
小皇叔猛點頭:“回皇上,四歲便開堂拜了先生。”
聶清麟順手拿來了一本國志,展開了裡面的地圖,邊吃瓜果,邊點著上面的字考一考小世子。
待到說了一圈後,小皇帝笑眯眯地問:“朕倒要考考小皇叔,可知道你父王的封地在哪?
小孩猛點點頭,指著一處狹長地帶說:“父王說這片土地,將來都是我的封地!”
聶清麟順著胖乎乎的小指頭看了看,點了點頭,心裡想到:小皇叔有福氣,倒是塊好地方,地帶狹長,守著官道的咽喉,只要這裡一封,那旁邊的平西地區就是甕中的老鱉,慢火燉煮便是一鍋上好的補湯了,只盼著湯水滾熱些,太傅大人慢些飲用,不然天下平定了,她這無用的小鮮肉也要進鍋燉煮了……
衛太傅不知小皇帝的憂思,對自己的湯水如此關切,此時正在上書房裡整理燉鱉湯的“柴草”。
病秧子平川王坐在軟軟的圈椅上,面上還有些猶豫之色:“安西王到底是我的皇侄,太傅要治他欺君之罪,本王不便妄議,二虎相鬥,勝者自然服眾,可是太傅大人讓我出面封道截了他的咽喉要道,這……這恐怕會讓聶氏宗親鄙薄啊!
衛冷侯聽了平川王的婉拒之詞,依舊和顏悅色:“平川王的顧慮,本侯自然明白,也體恤一二,可是平川王您顧念著聶氏的親情,他平西王可是個翻臉無情之輩,最近你們邊界上侵地的官司打了不少,讓地方上的文官左右為難,因他平西王跋扈慣了,倒是您沒少割肉啊!但是平川王您端和服眾,不能不為您的小王爺考量,我看他平西王的胃口大得很,不止喜歡佔地,也很喜歡您這府內的小王爺啊,要知道他膝下的那幾個世子可是沒一個成器的,哪及得上您膝下的聶忠,被教養得乖巧伶俐……”
平川王突然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身體在椅子上劇烈的搖晃。
他知道,這位笑面虎的衛太傅在全國各地都下了暗探,可沒成想這等子陳年醜事也被他洞悉個一清二楚。
自己如今府上的正妃,是老妻病死後續絃新娶的。名門大家的閨秀,配給自己到底是太年輕了,自己又是體弱的,房中的事情自然憊懶無力。
可恨那平西王做世子時,色膽包天,居然趁著賞燈節,太后宮裡空虛無人,引誘著自己的新婦強行做了悖倫天譴之事。
後來被太后撞破,但也只能是一通責罵了事。誰讓先皇與他的五弟都是太后所出,那平西世子是太后親生的皇孫呢!自然是大事化小。
但是那正妃回了府裡之後,肚子就漸大了起來,最後到底是瞞不住,跟自己一五一十地說了實情。
平川王是個面慈心善的,雖然氣憤得有心將這不守婦道的新婦沉了井,但是還是一時心軟,讓她生了後,便圈禁在了佛堂裡。
平川府內一直無所出,本來是想掐死這孽種的,可看上一眼,粉團可愛的體格,又是不忍心。
取名“聶忠”一語雙關,道破了平川王當時的糾結,但盼著這孩子養大後,比他的孃親懂得“忠”的含義。等孩子漸漸養大,聰慧可人,這平川王愈發舔犢情深,待他是真如自己親生的一般。
衛冷侯這一句可是捅了平川王的心尖兒。自己時日無多,只盼著稚兒在膝下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