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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頁

銀止川笑望著他,漫不經心朝西淮走過去。

西淮耳邊有一絲碎發落了下來,他伸手,想替西淮綰到耳後。

然而抬手,才見自己指上沾著血汙,便略微一笑。慢慢地將那血跡在手上的護腕處擦乾淨了,再去觸碰西淮纖細白皙的脖頸和耳廓。

「回府裡等我。」

他說:「待會兒回去。」

……

朱世豐一狀將銀止川告到了御前。

驚華宮內,朱世豐蜷著胖闊的身軀,袍子上儘是泥土汙點,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朝新帝沉宴哭訴:

「王上,臣什麼也未做,就站在那城頭傳了您的口令,這銀止川,他他他就突然衝上來,將臣痛打一頓!!」

銀止川站在旁側,冷眼看著他的表演。

「臣說了,是傳您的聖諭,是為了少閣主的病才驅散那群流民的……但銀止川,根本不問三七二十一,就這麼衝上來,毫無緣由地踢踹臣!這……這都是有證人在場的,您不信,可傳人作證!」

沉宴從楚淵的無暇臺匆匆趕來,一進殿,就見朱世豐耍賴一般躺在地上,哭天搶地地喊著「陛下你要為我做主啊……」。

「……」

沉宴道:「這。」

他看著朱世豐鼻青臉腫的模樣,目光朝銀止川轉過去,問道:「這真是你所為?」

銀止川略一點頭。

「……放肆!」

沉宴壓低聲:「當朝大員身份顯貴,你怎可無緣無故地毆打!」

「無緣無故?」

銀止川輕笑了一下,他轉動著手腕上的護腕,目光如狼一般瞥到朱世豐身上,輕輕抬腳往那胖胖的身軀上一踹:「你說說,我是不是無緣無故打你。」

朱世豐登時又給驚嚇了一遍:「你你你怎麼不是無緣無故——」

「我揍你,從來都是師出有名。」

銀止川蹲下身,手擱在膝蓋上,掐著朱世豐的臉左右看了看:「你對我父兄出言不遜,我早說過,再有下次,你就會失去你的牙,是不是?」

「……你你你這是恐嚇!」

朱世豐登時轉頭去找沉宴,哭著要抱沉宴的腿:「……陛下,陛下要為臣做主啊!」

沉宴一掀袍角,避開了這巨大爬行動物的黏貼,頭痛地看著這二人。

銀止川根本沒有半點心虛的模樣,微微抱臂冷笑著,朱世豐則完全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哭哭哭,當街罵人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能哭?」

銀止川冷睨著一個勁兒流眼淚的朱世豐,罵道:「有種辱罵英烈,沒種捱打?當初你們同燕啟做買賣發家的時候,是誰守著邊關,叫他們不敢肆意妄為,規規矩矩地和你們做生意?放下碗就罵孃的東西!」

「英烈?」

朱世豐扯著嗓子喊道:「我盛泱沒有棄城丟鎧的英烈!」

「沒有丟城棄鎧的英烈?」

銀止川問:「好啊。那當初早知道護著的是你們這幫爛心爛肝的商賈,何必拼死拼活?我銀家就該開啟了城門放燕啟人進來,將你們搶個乾淨!」

「你你你……」

朱世豐登時驚呆了,沒想到銀止川會說出這等狂語,倒退著去拉沉宴的袍角:「陛下,您看他——」

沉宴也瞳孔略微縮緊,驟然呵斥:

「銀止川,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然而銀止川略微喘息著,他手指盡數握緊,每一根指骨骨結都泛著白。手背上鼓起暴起的青筋。

似乎這句話已經在他心裡很久了,一忍再忍,直到今日終於宣之於口。

銀止川低低地笑了一聲,道:

「知道。」

他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