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冷鬱而驚艷計程車子,卻都有著這般慘烈的開端或收鞘。
「……離。」
林昆極輕喃喃。
西淮凝視著這個年輕御史的眼睛,有一刻,他甚至是嫉妒的——
因為這個人,直到今日,直到此刻,眼睜睜看著他的理想破滅,眼睜睜看著他想要救離水火的黎民是這般盼著他死,但是他竟然,依然有著如此清澈如溪水的眼睛!
黑白分明,永遠不變得混沌,永遠不向現實低頭,永遠天真的眼睛。
「李斯年。」
西淮低聲說。那只是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但是他奇異地從林昆翕合的唇中讀懂了。
「李斯年很好……」西淮說,「他聽了你的話,去了關山郡,不知道這邊的訊息……」
也未能來見到你最後一面。
林昆鬆了口氣,點點頭。他似是疲倦極了,一直緊攥著的手指鬆開,眼瞳永遠地暗淡了下去。
沒有關係。宇yu溪xi。
在最後一個時刻,他想,他已經同他告別過了啊……
此時,天空陰沉得就像一隻倒扣的碗,明明是正午,但是卻沒有一絲明晃晃的太陽。
鉛灰色的雲籠罩著整個星野之都,第一片細雪飄落下來,旋轉著,堪堪停在林昆漆黑蜷曲的眼睫上。
「你……你們敢闖法場!?」
這時候,監刑官終於緩過神來了,拍案呵斥道:「來人,給我把他們都押起來——」
「——該被押起來的人是你!」
然而,誰知,銀止川怒吼的聲音比他更高。
年輕的少將軍跨著馬,西淮已經用白色的外袍將林昆的屍首裹起來。銀止川道:「關山郡賑銀一案,真正的禍首另有他人。你們枉死無辜,謀害忠良,是盛泱不可饒恕的罪人!!」
監刑官怔愣在原地,銀止川攜西淮掠陣而去。最後臨走前,還將刑架前碎裂的碗瓷隨手擲到了刑官面前,堪堪停在他邁出去的腳尖一寸。
「我會將真正的元兇公佈於天光之下,介時有罪之人,皆當以生命付出代價!」
監行官被那擦著自己腳尖停下的瓷片微微震懾到了一剎,待他再抬眼時,已經離銀止川很遠了。
馳離的風帶來他的聲音:「待此案水落石出之時,就是你們黨羽覆滅之日!!」
「……」
監行官無意識打了個寒戰,但隨即他又反應了過來。呢喃著說:「……人反正都死了……劫走又有什麼用?」
「劫法場……可是大罪啊。」
銀止川犯下滔天之罪的訊息很快傳到了宮裡,但是這一次,奇異的,沉宴並沒有下達什麼指令。
那個處在至高王座之上的人,意外地沉默了。
然而實際上,連貼身的宮人,也有數日沒有能目見天顏。
他們只聽到夜裡密閉的鎏金殿裡傳來爭吵、摔砸的聲音。
有人在壓低了聲音低喝,像兩個人在秘密地吵架。
但是……那個莊嚴高貴的屋子,分明只容許陛下一個人進入才對的啊……
「朕命令你出來!」
燭光下,沉宴捂著額頭,痛苦地低哮著:「你是什麼東西……敢暗算於朕……」
七殺戲謔地凝視著他,操控沉宴的手在紙張上胡亂畫著。以顱內之音回答: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怎麼,接受不了麼?」
大概楚淵對沉宴而言真的有特別之處,自從這個觀星師離開之後,一直被壓制在體內沉睡的原識竟然強行甦醒了過來,還意識到了自己的存在。
七殺煩擾想,當初沒把那個觀星師直接做掉,真是一大失誤啊。
「你即是朕……朕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