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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裝,顯得他身材高大修長。他瀟灑地一撩衣襬,走到帳門口,斜挑了帳簾,向外看著動靜,嘴上應道:

“嗯,這些老人家資歷深啊,做派沉穩,我也不好十分強令。何況,這次是背了朝廷來的。”

鐵塔漢子貌似有些躊躇:“咱們真要這麼幹?”

黑衣男子眉毛一揚:“怎麼?怕了?!”

鐵塔搖頭,道:“不怕!可是皇上並未詔命……”

黑衣男子輕哼一聲,放下簾子轉過來道:“當初商議這事時,我就極言不可,可是南徐戰事正緊,上京那群內閣參政們議來議去,還是這麼辦了。我一路趕回上京,人卻已經送走了。皇上的意思,先穩住這些老毛子兩天,等朝廷騰出手來再打理他們。皇上是皇上,為國家計,什麼都可以犧牲。我卻是看不過的……”

鐵塔想了想,道:“皇上的想法也未嘗沒有道理。國家連年征戰,國力不濟。若再和北邊大打起來,只怕經不起這般消耗。”

“那也要看怎麼打!難道打不起就賣妹妹麼?那先帝生兒子來作什麼用?”

鐵塔不由得苦笑,這位爺私底下當著自己人說話,是不給他父兄留面子的。

正說話間,帳簾一動,進來了全身盔甲的趙隼。這位上將軍不僅穿著銅甲,連年輕的臉膛都讓邊疆的太陽給曬成了古銅色。

趙隼略掃一眼帳內,便向勁裝黑衣人倒身拜下,道:“末將來遲,王爺勿怪。”

黑衣人微微一笑,一揚手道:“不怪。”原來此人乃是靖遠親王承鐸。

趙隼立起身來,道:“王爺要的人,我都召來了,正在中軍帳聽候差派呢。另外,哲仁回來了。”

“好,讓他進來。”

一個青衣錦服的年輕人閃身入內,單膝點地行了個禮,便按劍而立。

承鐸道:“如何?”

年輕人恭敬地答道:“屬下按主子說的,從燕州邊鎮一路巡查了九個關口,都沒什麼動靜。最近的北兵離邊防五里。因為和親的緣故,他們估摸我們不會出戰,疏於防範。燕州稍遠一點的鎮子,百姓還趕集辦年貨呢。”

“這樣才好,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來了。”承鐸頗有深意地笑,突然想起來又叫道:“楊酉林。”

“在。”鐵塔應聲答道。

“承錦那邊安排得如何?”承錦正是十三公主之名。

“已經安排哲修護送回京了,王爺的手札也一併交給公主轉呈皇上了。”

承鐸點點頭道:“嗯,承錦聰明,見了皇兄必然會把我的意思說好的。”說著抬頭看去,卻見兩人都面有憂色,他了然一笑,放緩聲音道:“本王領職十二衛大將軍,欽命統領天下兵馬。沒打起來時,朝廷上爭論不休;打起來了,一切就我說了算。所以,打了再說!”

兩日後的夤夜,楊酉林引兵繞過休屠王的前陣,輕騎一夜往返兩百里,直搗了休屠王大營。趙隼兵出休屠王左翼,硬生生將休屠王的左路軍切離了大軍,逼到燕州以東。休屠王措手不及,根本無法迎戰便倉促北逃。

一時間漁陽鼓傳,邊聲四起。這燕、雲二州的千里疆界上,南北兩軍都應聲而動。這個年,想是不能太太平平地過了。而這胡天胡地裡,竟又飄起了鵝毛大雪,旬月不停,大有一改江山舊顏之勢。

*

遠遠的山崗上,承鐸一騎當先,一身銀色的戰甲與雪地相映,熠熠生輝。身後還跟著個髒不拉幾的趙隼。趙隼一夜血戰,凌晨才趕回中軍,從人到馬已是一身疲憊,惟有一雙眼睛還炯炯有神。此時跟著承鐸,巡弋而來。

“這裡的天啊,就是說變就變。昨天一夜都在雪地裡滾,馬蹄子打滑,好不容易才摸了過去。不過那些胡人也沒想到這麼大雪天會有突襲,一個個都窩在帳篷裡喝酒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