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呂壹痛快的大笑,只是酒喝多了,氣有些短,笑聲不免有些刺眼,他還了一禮:“孫君見笑了,今天呂壹借酒壯膽,在孫君面前獻醜,有失言之處,還請孫君包涵。
孫君,我不勝酒力,有些頭暈腦脹,就不陪孫君了。
孫君放心在這裡休息,所有的帳都記在我的頭,以後只要孫君賞臉,我這天然居就是孫君的東廚。”
孫紹看著拍著胸脯的呂壹,笑著連連點頭。
呂壹施禮作別,腳步沉穩的出門去了,只看他的背影,孫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剛剛喝下了近一斗酒,就算是低度酒,這也夠嚇人的了。
孫紹也沒有多坐,隨後也跟著起身,天然居的掌櫃已經得了呂壹的吩咐,客客氣氣的將孫紹送出了門,讓正準備掏錢的帥增大為吃驚。
“少主,怎麼……不要錢的?”“這就叫嘴大吃四方。”
孫紹既有些得意,又有些感慨的說道:“越是沒錢的人,越是處處要花錢,等有了錢吧,嘿,這想花錢都難了。”
敦武點點頭,深有同感:“可不是。
就說在吳縣吧,以前要到天然居喝酒,那隻能借著嘗酒的由頭去佔點便宜,現在有了錢了,管他什麼好酒,想喝什麼喝什麼,而且還不要錢,想給錢人家都不收,說是不給他面子。
這世道,真是有些想不通呢。”
主僕三人一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閒話,在大市上亂逛。
建鄴的大市規模比吳縣的大,來往的人流也比吳縣的多,但是總讓人覺得缺少一種韻味,新建的城畢竟年份不夠,就如新釀的灑一樣,雖然夠烈,卻少了許多淳厚,總有一股子生辣。
“沒勁,還不如咱吳縣的東市好玩呢。”
帥增撇著嘴,連連搖頭。
“德性。”
敦武什麼時候也不忘刺帥增一句。
“閉嘴!有戲看了。”
孫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面,興奮的喝道,一邊說,一邊大步向前趕去。
敦武、帥增定睛一看,只見一大群人擠成一團,七嘴八舌的嘈雜不清,其中還雜夾著幾個尖利的女人聲音,“乒乒乓乓”打砸的聲音,不由得來了精神,再也顧不上打嘴仗,跟著孫紹就擠了進去。
他們都身強力壯,沒費多少功夫就擠到了前面,再一看,樂了。
果然是打架的,還是女人打架。
三個身穿戎裝的女子正揮舞著手裡的帶鞘長刀,對著酒肆中的酒甕一頓亂砸,整個店堂裡到處都是碎陶片,一甕甕的美酒噴洩而出,酒香四溢,砸完了酒甕,那些剽悍的女子仍不解氣,又將店堂裡的案几用具一頓亂砸。
店主人和僕役們都被打得鼻青眼腫,抱著腦袋蹲在一旁,年近五十的掌櫃跪在一個一臉殺氣的戎裝少婦面前苦苦哀求:“夫人,夫人,是小人不長眼,求夫人開恩,求夫人開恩哪……”那少婦身披魚鱗甲,頭盔捧在身後一個女衛的手上,露出和男子一般的髮式,披著腥紅的大氅,腳下踩著繡著斑瓓虎頭的戰靴,腰間別著一口黃虎紋長刀。
柳眉倒豎,杏目含威,皮甲下高聳的酥胸劇烈起伏,情緒十分激動。
她看也不看哀求的掌櫃一眼,腮幫子鼓得緊緊的,眼角一陣陣的跳動。
孫紹愣了一下,覺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麼人了,他直勾勾的看著那個女人,很快就被那個女人身後的女衛看到了,一個小圓臉的女衛嬌叱一聲,衝過來掄起長刀就砸:“豎子,不長眼睛麼?”孫紹身後的敦武正忙著看熱鬧,也沒注意到孫紹的眼睛很無禮,忽然見那女衛衝了過來,下意識斜跨一步,攔在了孫紹面前,同時拔出了腰間的長刀,穩穩的架住了那個女衛。
那女衛顯然沒有想到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