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封閉在裡面的冰紈足衣,圓臉掌櫃正和兩個夥計熱情的招呼著客人,看到嚴飛燕,他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致意,笑容不卑不亢,熱情而又不顯得奉承。
“寨主,你想以五百五十錢的價格買那雙足衣嗎?”木老爹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
嚴飛燕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眼珠一轉,沒有回答他,只是用腳跟磕了一下馬腹,戰馬輕快的跑起來,出了山谷,沒有了人群的羈絆,戰馬跑得越發的自如,昂起頭,抖一抖馬鬃,奮蹄急行。
“寨主小心”木老爹不敢怠慢,嚴飛燕騎術一般,太快了容易出事,他想讓木知秋趕上去,一看木知秋坐在馬上的那副緊張模樣,嘆了口氣,只好自己加了一鞭,匆匆的趕了過去。
走了不遠,木老爹就看到嚴飛燕的坐騎悠閒的在路邊吃草,馬背上卻空蕩蕩的,他心中一緊,正要喊一嗓子,頭頂上卻傳來嚴飛燕的聲音:“老爹,我在這兒呢。”
木老爹鬆了一口氣,抬頭一看,嚴飛燕抱著腿坐在一塊大石上,正向他招手。他連忙下了馬,嚴飛燕伸手將他拉了上去,兩人一起坐在大石上,背後一株高大的桄榔木,如扇一般的巨大葉子遮住了正午強烈有陽光,幾根鍾藤蜿蜒而上,象是綠色的長蛇。
濃密的綠蔭讓木老爹感到涼爽了不少,他脫下頭上的圓笠帽握在手裡扇著,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後怕的說道:“寨主,以後可不能再這麼快了,要是摔下來可不得了。”
“老爹,你和他談了些什麼?”嚴飛燕扭過頭,目光在木老爹滿是皺紋的額頭上掃了一眼,又在他稀疏了不少的花白頭髮上停留了片刻,不由得一陣心酸。木老爹真的老了,他再也不是那個能讓她依靠的,山一樣的漢子,白虎寨要想生存下去,責任必須由她這個寨主來承擔。一想到此,嚴飛燕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體。
木老爹被嚴飛燕剎那間顯露出來的堅毅吸引得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把剛才孫紹對他說的話複述了一遍,最後看著嚴飛燕,猶豫了片刻說道:“燕燕,我知道你放不下心裡的仇,可是,不管怎麼說,那是上一代的事了,你不要把這個擔子一直壓在自己身上,畢竟那時候你還什麼都不懂,他也沒有出生。這一晃,可就過去二十多年了啊,二十多年,你們長大了,我也老了,這身子骨,可是大不如前了。”
木老爹攥起拳頭,輕輕的敲打著痠痛不已的腰,眼神有些迷離:“想當年,我們幾個跟著老寨主征戰……”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用意,連忙又打住了話頭,擔心的看了嚴飛燕一眼。
嚴飛燕抬起手放在木老爹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老爹,你放心,我一定讓你們不再擔心。我長大了,能擔得起白虎寨這個擔子。”
“我們……相信你。”木老爹笑了笑,卻顯得有些勉強。嚴飛燕是什麼性格,他再清楚不過了,雖然她的武技不錯,人也算聰明,但絕對不是那種有心機的,小小的白虎寨,以前是他們幾個撐著,嚴飛燕是甩手掌櫃,現在他們幾個要麼已經死了,要麼快死了,而又多了一個強大的孫紹,嚴飛燕要想獨力撐起白虎寨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除非,她願意真正放下仇恨,向孫紹臣服。
“成為他的朋友,起碼不能與他為敵。”木老爹輕聲說道:“燕燕,他和孫策不一樣……”
“嗯,我知道了。”嚴飛燕卻沒有心情再聽下去,她站起身,向著遠處死死的勒住韁繩,緊張得滿頭是汗的木知秋揮了揮手,高聲叫道:“阿秋,我們在這裡啊。”
木知秋看了他們一眼,這才鬆了口氣,卻還是不敢鬆開手裡的韁繩,胯下的小白馬對她這麼慢悠悠的走早不不耐煩了,不時的搖頭擺尾,想要盡情馳騁,可是木知秋哪裡敢放手,她可是剛剛學會騎馬,慢慢走已經不容易了,再一跑肯定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