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毫無收穫,方多病正要說李蓮花胡說八道異想天開之際,忽聽不遠處有人道:“就是此處了,魚龍牛馬幫的鹹日輦就是在此處消失不見。”方多病“咦”了一聲,這人聲音耳熟得很,往外一探,居然便是霍平川。只見他和傅衡陽兩人緊裝佩劍,正對著山腳一片草地指指點點,聽到方多病“咦”尋衛聲,霍平川猛地回頭,低聲喝道:“什麼人?”
方多病奔了出去,叫道:“霍大哥!”自從他參與了新四顧門,便把“霍大俠”稱作“霍大哥”,新四顧門上上下下,都是他大哥或小弟。霍平川一怔,臉現喜色:“方少。”傅衡陽也是大出意料之外,略一沉吟,叫道:“李蓮花!”李蓮花本不願見到這位少年才高的軍師,此時只得衝著他胡亂一笑:“不知傅軍師為何在此?”傅衡陽的目光在展雲飛身上流連,口中問道:“你們又為何在此?”展雲飛簡單回答,傅衡陽微微一笑:“方少能解開繡花人皮之謎,足見聰慧,我等也是因鹹日輦一事,遠道而來。”
原來近來數月,“佛彼白石”百川院下一百八十八輦,已被魚龍牛馬幫攻破第四牢,共有四十位罪徒依附魚龍牛馬幫,不知何人將訊息洩露出去,江湖為之大譁。魚龍牛馬幫座下鹹日輦近來在江湖時有出現,施用一種奇毒,中毒者出現幻覺,神智喪失,聽從鹹日輦驅使,導致江湖中人聞“鹹日輦”色變,視之為洪水猛獸。傅衡陽率領新四顧門追查鹹日輦之事,一路追蹤,追到玉華山下失去鹹日輦的蹤跡,卻撞見方多病一行人。
“原來鹹日輦已經開始禍亂江湖,卻不知究竟是何物?”展雲飛沉吟道:“敢問可是一種輕車?”傅衡陽朗聲大笑:“不錯,乃是二人所拉一種輕車,四面以青紗掩蓋,不知其中坐的何人,一旦路上受阻或者有所圖謀,車中往往飛出一種粉末,令人嗅之中毒,神智喪失。”展雲飛緩緩地道:“一種粉末?可是一種褐紅色的粉末?”霍平川動容道:“不錯!難道你們已經查明是何種劇毒?”
展雲飛披散的長髮在山風中微微飄動,聞方突然微微一笑:“這種劇毒……”他很少言笑,這一笑讓方多病嚇了一跳,只聽他看了李蓮花一眼,“李樓主想必比我清楚得多。”方多病又嚇了一跳,死蓮花對醫術一竅不通,怎會認得什麼劇毒?卻聽李蓮花咳嗽一聲:“那是一種毒蘑菇幹研磨成的粉末,吸入鼻中或者吃下腹中能讓人產生幻覺,做出種種瘋狂之事,而且久吸成癮,非常可怕。”傅衡陽對李蓮花尤其留意,牢牢盯著他的眼睛問道:“可有解藥?”李蓮花道:“金針刺腦或者可解,但並非人人有效,多半沒有解藥。”方多病大奇,難道他幾月不見,李蓮花苦讀醫書醫術突飛猛進?傅衡陽“霍”的一聲一負袖,望天道:“那便是說,成日輦不除、這毒菇不除,江湖危矣”李蓮花乾笑一聲:“這也未必,這毒菇並非生長在中原,它長在東北極寒之地的杉木林中,而且數量稀少,要運入中原十分困難,要大量使用,只怕不能。”
傅衡陽眉目聳動:“鹹日輦非除不可”方多病卻忍不住問李蓮花:“你怎麼知道這許多……”李蓮花正色道:“我乃絕代神醫,生死人肉白骨,怎會不知道?”方多病張口結舌,只覺匪夷所思。霍平川目光一直在四周青山綠水間打量:“剛才我們一路追來,到達此地,成日輦突然消失,想必在這裡左近,就有魚龍牛馬幫的門戶。”
“我們幾人人手不足,既然知道在此地,我定要招集人手,廣邀天下豪傑,和魚龍牛馬幫會一會,問一問他們角幫主門下做出這等事,究竟是什麼用意”傅衡陽冷冷地道,“今日到此為止,不過既然展兄說尋到身帶毒粉的女子屍體,我卻要登門瞧上一瞧。”他揚眉看著展雲飛,“蘄家不會不歡迎吧?”展雲飛淡淡地道:“傅軍師要看,我自不便說什麼,請。”傅衡陽也不生氣,朗朗笑道:“我知我一貫惹人討厭,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