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學子,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說話間,遠處又有兩騎奔來:“劉兄請!”
劉桑道:“請、請!”
這兩騎並非跟在他的身後,而是在前方引路。
眼看二前一中六後,九騎賓士而去,說話之人呆了半晌,忽地動容:“莫非還有四請?”
***
府中,夏縈塵正席地而坐,書寫給父親的家書。
夏召舞趴在案上,宛若一隻無聊的小貓咪。她雖然很想到外頭去玩,但是夏縈塵卻不放心,非要把妹妹留在身邊。在驛站無端遇襲,血獄門十二童子又死在通往究問學宮的林間,已是讓夏縈塵生出jǐng覺。
就這般呆了許多,小凰突然奔了進來:“小姐,小姐……”
夏縈塵微微蹙眉:“什麼事?”她不喜歡自己的丫鬟這般失態。
小凰趕緊收斂一些,卻依舊顯得極是興奮:“外頭的人都在談論附馬爺呢。”
夏召舞抬起頭來,夏縈塵則只是輕淡淡地道:“談他什麼?”毛筆依舊在紙上寫著。
小凰小聲道:“談附馬爺昨rì在學宮裡舌戰諸學子,又在大王子府上駁倒潘公子,還令秦老博士追著他到大王子府上的事。”
夏縈塵並不如何相信,道:“想必只是府外的幾個家丁談論此事,這又有何出奇,讓你如此大驚小怪?”
小凰道:“不是府上的家丁,是整條街都在談。”
夏縈塵瞅她一眼:“附馬於學宮論畫,固然大顯威風,但普通百姓如何會去關心這個?至於昨晚夜宴的聲樂之爭,更不至於傳得滿街都是。”
小凰低聲道:“其實奴婢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知道附馬適才出府,究問學宮竟派出七批十四騎,沿路將附馬爺迎入學宮,所以滿城都在談論來著。”
夏召舞笑道:“那秦老爺子還真是有趣,難道他是怕姐夫跑了,派那麼多人來綁他?”
再一看去,卻見姐姐提著筆呆在那裡,連墨水啪啪啪的往下掉、將好不容易寫好的書信染成黑斑都未注意。好一會兒,夏縈塵才反應過來,驚訝地道:“三迎四請?”
夏召舞小小聲地問:“姐……什麼是三迎四請?”
……
***
劉桑被一十四騎簇擁著往究問學宮騎去。
三迎四請,乃是究問學宮請經師入學宮的最高禮儀,他所帶的那些家將跟在後頭,看著附馬進入學宮,亦與有榮焉。
進入學宮,成排的學子坐在那裡。英路拱手道:“聽秦老博士言,昨夜劉兄在大王子夜宴上有關於琴棋書畫與國事孰輕孰重之辯,別開生面,jīng妙絕倫,還請劉兄上臺,再為我等解惑。”
昨天丹青論畫只有幾十人,現在竟有上千人,這是要把我往火架上烤啊?
劉桑硬著頭皮,再次抱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穿越者來了嚓嚓嚓嚓”的覺悟,走上臺去,正坐於席上,開始以“人為何天生知美醜”為切入點,再經由“生靈因美麗而感動”,直達“四藝最終極的目的,和人類自我存在的價值”,再將從古玉里記下的“名人名言”扯下來當作自己的虎皮,其中一部分是他自己的理解,一部分取自柏拉圖的“理想國”。
對眾學子來說,將四藝上升到這樣一個高度,實是聞所未聞,而關於琴棋書畫是源於“人天生知美而追求極致之美”的說法,對於眾學子來說,亦極是新鮮。
與此同時,劉桑更是配合辯術與話術,將自己的觀點解說得淋漓盡致。
對於這些學子來說,喜歡琴棋書畫本是常情,一向只當作自娛自樂的巧技,這卻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從這種超越國家與歷史的高度進行談論。直至劉桑離席而去,眾人依舊沉醉在這前所未聞的言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