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越子明雖是上賓,但潘駿根本就不怕得罪他,畢竟說到底,越子明此刻雖是代表稚羽公入郢都,但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正是因為他在越家地位低下,在這種流言四起的重要關頭,才會被派到這種兇險之地,越子明的出身就已經註定了他將來的地位。
反而是潘駿,潘家雖然遠不及越閥,但也是名門世家,潘駿自身乃是謫長子,繼承家業乃是早晚的事,稚羽公絕不會為了一個庶子和這點小事出頭。
潘駿繼續大批琴、棋、畫三技,直指這三技的存在本身就是禍國殃民,眾人雖知他明為批判雜藝,其實卻是指桑罵槐,暗諷越子明沉迷聲樂,乃是繡花枕頭,毫無用處。只是這種事情,別人也都不好替越子明出頭,更何況稚羽公的名聲原本就不算好,越子明更是庶子,一些人甚至抱著看熱鬧般的心態旁觀,當作看笑話。
就在連夏召舞也開始覺得,沉迷於這種雜技果然無用,越子明更是空有其表時,旁邊傳來輕輕淡淡的聲音:“潘兄此言差矣。”
眾人立時看去,發現說話的竟是凝雲城的附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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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夜宴辯美:何為美?
對於凝雲城的這位附馬,大家實在是沒有多少印象,如果不是他就坐在夏縈塵身邊,只怕誰都認不出他來。
從一進門,這位凝雲城附馬的存在,基本上就等於空氣一般。
所謂“附馬”,除了那種原本就是公子又或世子,娶上公主算是聯姻又或是增加門面的,大多數附馬的地位,實同贅婿一般,在家族中的地位甚至比庶子還低。
更何況,一般的附馬好歹也是出自名門世家,而這位凝雲城附馬,以前竟然只是一個農村孩子。和洲第一美女夏縈塵比武招親,最後嫁的竟是一個來歷不明的農家少年,這在當時可是傳為一時笑談。
潘駿鄙夷地道:“在下此言,有何不妥?”
劉桑先是呵呵一笑,做出一個人畜無害的表情,才道:“請教一下,潘兄於書法上,可是有深刻造詣?”
潘駿道:“略懂一些。”說的雖是“略懂”,那自得的表情卻是誰也看得出來。
“原來如此,”劉桑用小小的、低低的、卻又誰都聽得到的聲音道,“琴棋書畫,四技齊名,潘兄莫非是其它三技學得一塌糊塗,這才大批特批?唉,潘兄啊潘兄,這可就不好了。”
眾人先是錯愕,緊接著不由得鬨笑起來,在場有不少人對潘駿都有了解,知道他果然是隻jīng於“書法”一技,其它三技慘不忍睹。
劉桑對潘駿的長處原本一無所知,不過看他大批其中三技,卻放過“書”,便可以猜得出來。
自己jīng通的東西,當然不能拿來批,那是以後裝逼用的,自己不會的,那就要大貶特貶,讓別人沒有辦法拿來裝逼……這就是人之常情。
至於他剛才說“四技之中,唯書可以齊家治國”,那純屬偷換概念,“琴棋書畫”裡的“書”專指書法,而不是指用來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各種書籍。
其實劉桑也不是想為越子明出頭,只是潘駿貶貶音律也就算了,竟然把畫道也貶了進去……拜託啊大哥,我今天好不容易靠著學宮論畫在娘子和小姨子面前威風一把,你一下子就把它批作“於國無益,於民有害”的垃圾,你讓我以後怎麼混啊?
潘駿面紅耳赤,這小子隨口的一句話,看似玩笑,卻一下子就化解了他剛才的咄咄逼人之勢,又讓人覺得他大貶三技,不過是因為他自己對這三技學得不jīng,在此發洩怨念。
“倒是潘兄剛才那番為國為民之話,實是令人振聾發聵,在下大感佩服,”劉桑眯眯笑,“果然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如今國事不穩,民事不振,二公子在這種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