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結果告訴母親,然而,她卻像是早知如此般……”
說到這裡,六公主忽有所悟,悄悄轉頭,向門外看了一眼。當時,她還以為是自己的能力有限,現在看來,卻是另有原因了。
上元夫人微笑道:“你猜的不錯,伏羲卦數之所以無法測算出昌容的所在,是因為我已經將她帶到了上元天。你自己也說了,上元天乃是上三天之一,並不在天命覆蓋之下,以先天卦數,自然無法將她找出。”
“難道,昌容就是……”
“就是剛才的那個玉女……衛縈塵!”
“縈塵?”六公主睜大眼睛,“原來她竟是……我竟然會沒有認出來……”
在將範摶安置好後,衛縈塵來到上元宮東落的秋水塘。
她原本雖是朝歌公主,然而,在出生未久,母親便已去世。紂王荒yín無道,rìrì笙歌,恐怕連是否有她這麼個女兒都記不得了。她雖為公主,卻過得比尋常百姓家的女子更是清苦無依。
自從來到上元天后,眾姐妹對她甚是友愛,上元夫人也是容呵護。她的名分雖從人間公主變成了天界侍女,卻反而多出了許多做公主時不曾有的女孩兒心xìng,內心更是早已將上元夫人視同於母親般的存在。
然而,剛才夫人故意將她配與範摶,來逼迫六公主承認其與範摶的私情。雖然上元夫人並不是真的要將她嫁出,卻終是未曾理會她的感受,事後更不曾安慰她個一句兩句。她獨自坐在池邊,越想越覺委屈難受,方歇未久的淚水,簡直又要流了出來。
洞冥草發出的銀光微一晃動,一縷暗香隨之飄來。她稍一回頭,卻見上元夫人不知何時已來到她的身邊,她抿著嘴,只作未見,扭過頭去。
“傻丫頭,還在生氣呢。”上元夫人微笑地摸著她的頭。
所謂的女孩兒心xìng,多半是父母不來安慰,還覺得所受的委屈只是那麼一點點,若是父母稍為賠個笑臉安慰兩句,倒覺得所受的委屈比天還大。衛縈塵亦是不免如此,被上元夫人這麼一摸,反而更覺得自己從小得不到父母關愛,上了天界後,雖然在夫人身上得到慰藉,其實卻也不過是一個丫環侍女罷了。真是越想越覺自己孤苦無依、沒人疼愛,眼淚汪汪地就流了出來。
上元夫人笑著搖了搖頭,牽起衛縈塵的右手,故作驚訝地叫道:“咦,你怎麼戴了個這般難看的百草結?還不扔了去?”
衛縈塵的俏臉立時一紅,也顧不得傷心了,急忙將手收回,生怕上元夫人真的將百草結收去扔了。
“我知道了,”上元夫人裝作沒看到她的窘迫,“這多半是諶嬰門下的那個許遜送的,我上元宮奇珍異寶無數,他卻給我身邊的玉女送如此粗鄙不堪的東西,莫不是當我上元天是個窮地方麼?我這就派人去好好地將他責罵一番。”
衛縈塵慌忙將她拉住:“夫人不要,他只是……只是……夫人又在捉弄縈塵了……”她半羞半惱地轉過身去。
“你們這些小妮子,”上元夫人失笑道,“難怪外人總是說我管教無方,平時養著你們,難得用你們一次,也值得在這哭鼻子?”
衛縈塵紅著臉,扭捏道:“夫人若只是想演戲給六公主看,大可以暗中用傳心之術通知縈塵,讓縈塵照著夫人吩咐行事便是。適才那般,分明就是想看縈塵笑話。”
上元夫人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瑞和仙子素以機敏聰慧著稱,我若真的事先通知了你,又怎瞞得她過?我本有事要她幫忙,若不能借範摶之事擾亂她的心,讓她失了方寸,她母親素來與我不和,她又怎肯助我?”
衛縈塵其實也知道自己未免有些借寵撒嬌,只好低頭不語。
“好了,別鬧彆扭了,”上元夫人微笑著在她身邊坐下,“我還有事要你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