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幫她抹去淚痕。他轉過身,一步一步地往外頭走去:“上一次,我打你,是因為我們是夫妻,我要讓你知道做妻子的規矩。這一次,我要走,不是因為我不再喜歡你,而是因為,我們是夫妻,你在家裡等我,等我變強,等我回來打敗你,我不會再讓你保護我,而是要強到足夠保護你,這是……做丈夫的尊嚴!”
他就這般走了,義無反顧地走了,沒有絲毫的留戀,因為他知道,很快他就會回來,義無反顧地回來,而不管是走是留,他們都是在一起的,一起擔負著所有的罪,一起擔負著所有的痛,他回來,只是為了……告訴她這個。
陣雨過後,天地如洗。
他在所有人的注目中,走出了蜻宮,走過了橋,走過了街,走出了城門。
走向那些等著他的人……
***
夏日的太陽,再一次掛上高空,陣雨後的天氣,少了幾分炎熱,多了幾分清新。
劉桑等人回到了鎮子,準備離去。鬼影子暫不打算與他們同行,在和洲,他還有一些事情要做,劉桑告訴他,鬼圓圓有可能會到靈巫山去,鬼影子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他們自己保重。
臨走之前,幽幽素素尋了上來。
“這是血公主,讓我給你的。”幽幽素素將一幅畫卷交給劉桑。
那個是群星圖。
劉桑收下了群星圖。
離開鎮子,走在路上。
縣狂獨往後方掃了一圈,冷笑道:“有人在跟蹤我們。”
劉桑淡淡地道:“不用管他們,就讓他們跟著好了。”繼續上路。
在他們後方遠處的山頭,思越集集主司徒德宣帶著一眾弟子,立在那裡,沉默不語。
他的大弟子錢溫故在他身後低聲道:“師尊,機會難得,我們為何還不動手?”
司徒德宣冷冷地道:“動手?你知不知道,跟他走在一起的那老頭是誰?”
錢溫故道:“是誰?”
司徒德宣道:“縣狂獨!”
錢溫故與眾弟子盡皆動容……陽梁洲的縣狂獨?
司徒德宣道:“更何況,暗中接應我們的王子無傷跟他的人全都被凝雲公主滅了,亢蛹幫、兕鬼門等也都滅了。這裡終究是凝雲公主和血公主的地盤,我們已失了接應,再敢妄動,只怕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南原。”咬了咬牙:“不過,看來劉桑也要離開,我們暗中跟著,慢慢尋找機會。”
眾弟子齊聲道:“是。”
***
終究是盛夏,雖然昨晚下了一場暴雨,下午時,天地間又開始變得炎熱。
晴宮,靠近北牆的沐德山上,夏縈塵獨自一人,立在高閣上。
到了晚邊,天色慢慢地黑了下來。
她就這般,瞭望遠處,看著山嶺日頭落下,彷彿這樣子,就能看到遠去的人。
落下的日子,明日就會升起。
遠去的人,早晚都會回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她想起了夫君在這個地方念過的詩詞,雖然想在感慨些什麼,但心裡面卻是空空的。
——“你做的錯事,我不會原諒,你最痛苦的時候,我沒有陪著你。但是,我想讓你知道,不管是罪還是痛,它們都不是你一個人的,不管我在哪裡,不管我們相隔多久,它們都不是你一個人的,我會和你一起揹負它們。”
連心裡頭的這份空,也是一樣的麼?
不知怎麼的,明明是令人難受的空,一下子就被異樣的溫暖填上。
原來心靈上的空洞,被人分去了一半,就會幸福得像要溢位來?
就這般獨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