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笑。”
“笑。”
我還是笑了出來,輕輕嘆口氣。還有工作,還要生活。
這是週二發生的事情,那之後,雖然單位裡沒有什麼重頭工作,但我幫文小華翻譯了一些法文的資料,晚上在家裡上網,跟“我就不信註冊不上”打桌球。這個傢伙,要麼興致極高,要麼就是跟我一樣無聊,我們每天都打球到深夜。
我並沒有因為喬菲的拒絕而取消跟旭東他們的約會,我自己去也可以,為什麼不?
可是,禮拜四的下午,喬菲給我打電話。
“你在部裡嗎?”她說。
“啊,在辦公室。”
“能不能下樓?我在外面等你。”
“什麼?”
“我在離你們最近的真鍋咖啡等你。你有沒有時間?”
“有,有。你不要動,我這就下來。”
我來不及跟主任打一個招呼,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下樓,離開單位,在街角的真鍋找到喬菲。
“你怎麼來了?”
“沒事,今天小考停課,我考完了,也沒什麼事,過來看看你。”
我沒說話,鬆鬆領帶。
“哦,對了。我問過老周了,他說,這個週末給我假,你不是說要去打網球嗎?”
我看著她。
“我可是先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會,給你丟臉,別怪我。
怎麼了?你,你又修改計劃了?”
“沒有,沒有,我們去。”我說。
她怎麼想得通了,終於同意見我的朋友?
說謊是為了保護我還是她自己?
我不願再多想,無論如何,菲願意聽從我的安排,她願意給我這個面子。
那天,菲打扮得非常漂亮。她的長髮束成馬尾,麥色的臉上略施薄粉,塗著綠色的眼影和透明的唇膏,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阿迪達斯的運動裝,裙下是一雙修長結實的小腿。
看到她走過來,旭東指著我的臉:“啊,啊,啊,你這個小子,這不是那天我在外院看到的女孩嗎?”
他居然還記得。
好在他的未婚妻還沒換了衣服過來,我說:“對不起了,找到之後,一看太好,我自己留下了。”
我當然不能跟他提起另外一段奇特的淵源。
菲過來,旭東握她的手:“你是菲?久仰,久仰,你是中國人嗎?你看起來好像外國人。”
我說:“菲,你不要介意,這是我的寵物旭東,它習慣這樣表示對主人朋友的熱情。”
菲笑起來:“你好,旭東,家陽說過,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是寵物。”我堅持。
旭東的未婚妻換了衣服過來,我們四個上場打球。我跟菲講了簡單的規則和技術要領,沒多久,她就打得似模似樣的了。
她有她的優勢,她的勁大得很,經常一發得分。我心裡笑得都不行了,說她此時像個男人,恐怕又會翻臉的。
打了一局,下來喝水,旭東的嘴像塗了蜜:“家陽,你說你是不是弄個專業隊的過來滅我的?”
“不至於吧?”我說。
菲很高興,拿起西柚汁喝。
“不對,”旭東說,“除了在外院,我肯定還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我眼看著菲的手抖了一下,西柚汁撒出來,撒到裙子上。
我一直自詡聰明,此時方知如此愚蠢。
喬菲刻意避見我的朋友,心中有如此敏感的苦衷。
她之前的經歷,一直是心裡隱秘的傷痕。
她輾轉反側多久,終於決定委屈自己,成全我的面子?
還要打扮漂亮,裝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