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街道上的情侶頗多,阿倫也只好由得她這樣,方便他們融入人群之中,而不至於太過顯眼,但口中忍不住評價道:“東帝天什麼時侯開始也教媚術了?”
少女面不改色,甚至還嫣然一笑,就像根本沒聽到阿倫嘲諷式的評價,低聲道:“穿過這條大街就到師姐他們那了。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斯蒂兒。”
阿倫心裡微微一怔,昆桑、斯蒂兒,那都是邊緣裡常用的名字啊,草非他們……
那名叫斯蒂兒的少女輕笑道:“師兄,斯蒂兒在邊緣部落北部的方言裡,是紫色的花兒盛開的時節,是不是跟我很搭配呢?”
阿倫不由得轉頭看了她一眼,那紫色的眼眸此時浮上了華燈的色彩,頗為閃亮動人,她大概本來也是邊緣裡的一位無邪少女吧,只可惜東帝天將她的命運軌跡完全改變了,現在的她,只能在偶爾之間,才能恢復當年邊緣少女的幾分天真無邪。
城內人工河畔,斯蒂兒買了一張許願紙,蹲下身子,飛快摺疊起來,不忘回頭低聲問阿倫,“你呢,師兄,你叫什麼名字?別告訴我是藍雪雲,那是暴風獵人自己取的名字。”
阿倫看著一隻只上面承載著紅蠟燭的許願船,自河畔人們的手中放出,每個人都滿懷憧憬的看著船兒緩緩漂遠,不少人還在合十許願,他也微微彎下了腰,先微笑拒絕了一位大娘遞給他的許願紙,才輕聲答道:“我叫阿倫,在邊緣西北部的方言裡,那是驕陽的意思。”
“哦?”斯蒂兒頗有幾分驚訝的回過了頭,眼睛裡先是寫滿了疑惑,彷彿在問,你原來也是邊緣部落的人啊?
阿倫肯定的點了點頭,她方才嫣然一笑,跟著剛摺好的船也自手上滑落,那大娘正要提醒她忘了放蠟燭,她手腕一轉,已變出了一根點燃的蠟燭,手再輕輕一抖,那根紅蠟燭就像長了眼睛般,在空中舞動出紅色火焰的舞蹈,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漸漸遠去的紙船上。
這情景,立時惹來了河畔的一陣喝彩聲,斯蒂兒滿意的拍了拍手,起立道:“走吧,阿倫師兄。”
阿倫淡淡一笑,如果厄運從未曾降臨在這位少女的頭上,那她定是個天真開朗、愛出風頭的女孩子。
兩人踏過人工河上的石拱橋,斯蒂兒仍不忘側頭目送著她那條小船的遠去,口中輕輕感嘆道:“很久都沒有試過像剛才那樣的輕鬆心情了……對了,阿倫師兄,你不折一條許願船嗎?伊庫那克的許願船可是出了名的靈驗哦!”
阿倫搖了搖頭,許願許的是將來,但他最想改變的是昨日,難道河神也可令昨日重現,時光倒流?隨口應道:“每天都有這麼多人放下許願船,河神他老人家哪有這麼多時間去實現這麼多願望呢?”
斯蒂兒伸出一根手指搖晃著,淺笑說:“阿倫師兄,你這個想法太消極了,河神說不定是把這些願望都放進他的盒子裡,每天取幾個出來實現,那麼,總有一天就會輪到我了,對嗎?”
阿倫不由得笑了笑,這樣的想法未免大過異想天開了。
這時,斯蒂兒停下了腳步,用力的嗅了嗅鼻子,低聲道:“他們在催促我們了,阿倫師兄,我們得加快腳步。”
說這話時,她的手終於從阿倫的臂彎裡離開,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阿倫疑惑道:“你竟然單從傳送前來的氣味,就可以判斷出對方的意圖,那你比起邊緣北部的牧羊犬,實在強太多了……”
斯蒂兒又是燦爛一笑,絲毫不因阿倫將她比作獵犬而生氣,還點頭道:“對,昆桑和我都是邊緣中北部人,本來以為家破人亡是天災,誰知道卻是人禍。如果不是師姐用事實告訴我們,恐怕我們這一生都被東帝天這混蛋矇在鼓裡,被他像是棋子一般隨意利用了。”
話說到後來,斯蒂兒的笑容也慢慢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