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漢見攝政王大人陷入深思之中,他嘴唇顫動了幾下,幾經猶豫,終於還是大著膽子,問出一個困惑他已久的問題,「大人,有一事捆饒下官多時了,還請大人指點……」
「嗯,你但說無妨!」
杜漢深吸一口氣,才道:「記得先皇生前曾對我說過,如果她不幸死於意外,那麼必須第一時間處死雅煙殿下,為何……」
阿倫的目光頓時變得凌厲,望向杜漢,淡淡道:「杜漢大人,神龍一直很感激你為祖國所做出的貢獻,但為臣者,好奇心可不要過於旺盛了!還有先皇的睿智,豈是能輕易猜度的!她對你說這話是何時,她駕崩又是何時?心意改變了,這有何奇怪?」
杜漢連忙垂頭請罪,未了,嘴唇又再次動了動,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阿倫可是口技專家,立即從對方的嘴形判斷出,他是說「但是,但是……」,阿倫的心神為之一顫,這個杜漢是鳳慕雪真正的親信,他很可能知道鳳雅煙的血統,甚至知道鳳慕雪為何要殺女兒的原因。
他踏前一步,殺氣自然而然流露出,沉聲問:「杜漢大人,你是不是知道一些連我也不知道的事情?」
杜漢長期在生死邊緣上游走,立即對這份殺氣有所感應,嚇得後退了一大步,惶恐的看向阿倫。
剎那拉近了距離,阿倫忽然留意到杜漢那鬢角斑白的頭髮,還有眼角深深的魚尾紋,不由得想象面前這個人類間諜的身份:他離開故鄉,拋下親人、好友,拋下一切,潛伏進獸人的土地,一歷數年,當年的青年才俊,現在已是個毫無風采的安圖族老獸人。聽他的口音,是神龍西部人,他的家鄉恐怕已被獸人踐踏在腳下,他的佳人和好友恐怕也殉難在獸人的利斧下,但他最關心的,仍是整個國家,仍是先皇的遺願和神龍的未來……
阿掄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了,這時,樹林外傳來獸人士兵的詢問聲,大概是在問杜漢的情況,畢竟杜漢單獨審問犯人的時間也未免太長了。
杜漢應了句獸人語,表示自己無礙後,才對阿倫說:「大人,我得回去了,現在獸人內部正在清查間諜,我也被懷疑上了,我那幾個親兵裡肯定有獸人派來監視我的間諜……大人,前路兇險,請你多加保重!」
「杜漢大人,你也多保重了!」
阿倫正要轉身離去,又聽杜漢說:「大人,還有一事……為了應付外面的爪牙,請你異常慘烈的叫兩聲,因為你被我處死了。」
「……」
暗淡的月光灑落在天空之城,這座昔日的名城正縈繞在一片悲涼的氣氛中,有半座城市已是廢墟,頹垣敗瓦,一片荒涼,獸人雖然命令人類俘虜去收拾這個殘局,但好幾天過去了,也僅僅能清理乾淨一個小小的角落。
自由天堂的人們千年以來,用數不盡的精雕細琢,打造出了一片燦爛輝煌,卻在獸人來臨時,轉眼變成廢墟,這一種殘缺正映照著千年前的災難日,時光的風無情的拂過,歷史無理取鬧的重演著,所有人都無能為力。
南門的位置還有六根孑然兀立的石柱,異常突出,但過去它們身上的魔法氣息已經蕩然無存,沒有了流光異彩,只剩下令人黯然的破舊。
一個本是華美的廣場上,曾有一座生機盎然的噴水池,但現在那個位置只有一個觸目驚心的深坑。
阿倫近距離觀察著這座不久前依然壯麗,生機勃勃的城市,不由得為之深深感嘆,無論傳聞描述得如何真切,都不及親眼目睹後的感受來得震撼。
他彷佛回到了那個夜晚,看著洛塞夫大主教面對萬千獸人,施放光明終極魔法時的壯烈場面:以一人單薄之軀,硬是襠住瞭如浪潮般湧來的獸人大軍,為民眾爭取了逃亡的時間,也將半個天空之城迴歸到千年前的原點。
據情報說,愛莉婭當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