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尤勝昨日。
阿倫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還好,愛莉婭平安無恙,這段時間他一直努力把這位動人的未婚妻壓在腦後,擔心那錐心的焦慮會令他失去正常的判斷力,事情會變得無法收拾,幸好假想中的不幸並沒有發生……
他溫柔的注視著這位同渡過盛世,也將同渡亂世的未婚妻,刻骨銘心的柔情填滿了胸懷。慢慢的,他才將目光移開,轉向房間裡一件礙眼的物體──久違了的索賽克先生竟然坐在房間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顯然剛從夢中醒來,正死死的盯著阿倫,捂著嘴巴,沒令自己發出半點驚叫。
這時,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阿倫幾乎是同時躍到了吊燈上,面無表情的看著牆角的索賽克,飄零已經握在了手中。
幾個獸人衛兵在一個人類叛徒的陪同下,推門而入,看了看愛莉婭,又看了看索賽克。
那個人類叛徒問:「沒發生什麼事吧?」
「沒有!」索賽克已站了起來,護在愛莉婭的床前,警惕的瞪著哪個人類叛徒。
阿倫心中一凜,隱約把握到那個叛徒似乎對愛莉婭有所企圖,但索賽克一直拚死維護著。奇怪的是,愛莉婭為何睡得這麼死呢?這可不太像她……
那人類叛徒冷哼了一聲,用蹩腳的獸人語向那幾個獸人士兵解說著什麼,獸人衛兵曖昧地打量了幾眼索賽克和愛莉婭,嘿嘿地淫笑了起來。對於他們而言,在無聊的軍旅生活中,聽到兩頭豬被關在同一個房間,大概就是一直幹著某種事吧,已經是一件讓他們感到愉快的事。
那人類叛徒繼續說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愛莉婭,盡力向獸人發出會心的淫笑,但獸人為首那個士兵臉色頓時一斂,揮手就給了那叛徒兩巴掌,嘰哩咕嚕地說了幾句獸人語。
索賽克悶哼了一聲,冷冷道:「我們不會耍什麼花樣的,不必每隔幾個小時就來重複一次!」
那人類叛徒撫著留下掌印的臉龐,惡毒地盯著索賽克,似乎要將獸人凌辱他的這份恨意轉到索賽克身上,狠狠道:「你知道就好。」
等他們關門離去,阿倫從吊燈上輕輕躍下,深深地看了索賽克一眼,目光才重新落在愛莉婭身上,問:「愛莉婭她怎麼了?」
「光明禁咒的後遺症,不單愛莉婭,很多人都這樣。據剛才那個叛賊所說,只有一部分人醒來,其餘的人尚在昏迷中。」索賽克注視著愛莉婭,目光中包含有憐惜、愛慕、慚愧等等複雜的情感在其中。
他見阿倫疑惑地看了過來,又補充道:「我們天空之城大部分人出生時都接受了聖堂的洗禮,在聖光之下,自然能得到庇護,當時建築物崩塌得十分厲害,但真正死亡的人數卻並不多。」
阿倫牽了牽嘴角,說:「我奇怪的,是你為什麼在這裡?」
「當時我們在南區舉行家庭會議,忽然發生這麼大的變故,我作為她曾經的……曾經的朋友,自然有義務照顧她。」索賽克到底沒將「曾經的未婚夫」這幾個字說出來。
「你運氣不錯,竟然在禁咒下安危無羔……這幾天,誰幫愛莉婭換衣服的?」
索賽克彷佛感覺一陣殺氣湧來,慌忙道:「外面還有一個侍女負責日常,我只負責保護愛莉婭的安全。山魯那混帳本來就對愛莉婭有意思,現在投降了獸人,氣焰更是囂張,我索賽克雖卑微,但絕不能讓愛莉婭小姐受到半點傷害……」
山魯便是剛才那個人類叛徒,在生命變得微不足道的時代裡,他只是無數背叛者中的一員。
「藍雪雲大人,這幾天我與愛莉婭雖朝夕相處,但我從無半點遐想,望你明鑑!」索賽克微微躬身,肅容道。
看著索賽克此時的模樣,阿倫心中晃過了當年漢弗裡凜然正義的樣子,接著又閃過不久前東帝天身邊那道灰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