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逸軒此刻方覺得稍稍有了些力氣,忙跟李青歌一起去往二姨娘那邊。
二姨娘住在高府最西邊的院子裡,地方不大,但種滿花草,滿院飄香,格外怡人。
“二姨娘,二少爺來了。”那丫鬟最先打了簾子進去稟報。
“在哪兒?”床上,聞言的二姨娘虛弱的睜開眼,雙手在半空中胡亂抓莫著。
高逸軒見狀,忙撲了過去,半跪在床邊,伸手將孃親的手緊緊握住,“娘,我在呢。”
“軒兒”二姨娘疲憊的往後一靠,發出陣陣嘆息。
隨後,好像看到了李青歌,又無力的笑道,“這是哪家的姑娘?娘怎麼沒見過?你小子該不會又拐了人家姑娘回來吧?”
“二姨娘,我是青歌。”李青歌忙走上前去,對二姨娘行了個禮,柔聲說道,“上次來,您還要給我衣裳呢。”
“哦,呵呵。”二姨娘枯瘦的臉又笑了起來,“原來是李姑娘,快,快坐。”
高逸軒回頭看了李青歌一眼,“丫頭,你先坐會,我”
“不,”李青歌卻到了床邊,然後,彎下腰,溫柔的對二姨娘道,“二姨娘,您身子哪裡不舒服?讓青歌為您瞧瞧,把把脈可好?”
二姨娘聞言,搖了搖頭,“不必了,老、毛病了,瞧不好了,不過是混日子,有一日是一日罷了。”
“可是——”看著二姨娘枯瘦的臉,還有那一頭泛白的頭髮,李青歌不禁有些恍惚,初來高府的時候,那二姨娘還是那般風韻美麗,說話也極其風趣爽利,怎麼今日就成了這樣?
“究竟是什麼毛病?說了也好治。”李青歌看了眼高逸軒沮喪又悲傷的眸子,禁不住又問。
“罷,”知道娘不願說,這些年,他也習慣了,只道,“藥可吃了?”
“吃不吃也就這樣了。”二姨娘嘆了一口氣,“說真的,那些藥可真苦,要是為了軒兒你,娘可真不想吃。”
“那怎麼行,再苦也要吃。”說著,高逸軒出去命人再熬了藥來。
這邊,趁高逸軒一走,李青歌立刻坐到床頭,抓起二姨娘的手腕,兩指一捏,就給她把起脈來。
“你?”二姨娘不妨,有些吃驚的看著李青歌,但是,卻無力掙扎,最後,只得頹然笑道,“瞧與不瞧不還都那個樣兒?死,或許對我來說還是個解脫。”
“為什麼?”李青歌鬆開手,看著蒼白無力的二姨娘,滿心疑惑,她身上沒毒,亦沒病,而她之所以這個樣子,純粹是自己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自找的,“你為什麼不好好吃飯折騰自己?還有”
“呵,李姑娘,我那軒兒好似很喜歡你。”不等李青歌質問,二姨娘卻用枯瘦如柴的手一把鉗住了李青歌的手,緊緊的抓住,“對不對?”
“我?”李青歌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不說那就是了。”二姨娘欣慰的笑了,“他能喜歡你,也是他的造化。”
“二姨娘。”李青歌不懂她話裡的意思。
二姨娘卻突然定定看向她,一雙枯井般的眸子發出幾乎��說墓飫矗�襖罟媚錚�蟻肭竽鬩患�隆!�
李青歌知道她這是迴光返照,即便活,只怕也沒幾日了,“說。”
“幫我照顧軒兒,無論如何,保他一命!”
“什麼?”李青歌詫異,照顧好說,談何保他一命?難道高逸軒也得了病不成?
正問著,高逸軒又走了進來,而二姨娘卻再也不說了,只拉著高逸軒說些閒話。
李青歌自覺的走到一旁,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床上強撐著的二姨娘,想到她剛才交代的話,心裡疑惑非常。
再聯絡到,前世,在自己來高家之前,二姨娘就早早病死,而高逸軒年少時便離家而去,從此杳無音信